第2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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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瓷没有接话,他沉默地转过身去。当艾妲的犬齿刺破皮肉,自己全然在她的掌控之下,连思想也被支配,他感受到灭顶的恐惧,故而不理解这种羡慕从何而来。
  但或许,或许……脑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omega所追求的,便是被一个强大的、足以成为倚仗的alpha占有,标记并非带来痛苦,而该使人感到甜蜜与幸福。
  是以,能够被强大的、尊贵的alpha标记,处在她的庇护之下,该是一件令人生羡的事。这是理所应当的。
  卫瓷蓦地想起,刚失去腺体的他曾对艾妲说过的话。
  “你知道几乎全帝国的omega都在羡慕着你的生活。”
  所以为什么要违反帝国律法,甘愿冒着死亡的风险,像逃离泥泞一样挣扎着摆脱这段为人称羡的omega人生?
  元帅愣怔在原处。
  她只是,对此感到痛苦。
  他不可抑制地想着,如果不是与艾妲互换了性别,互换了处境,他是否永远不会理解她为何愤怒,为何孤注一掷?
  “喂喂——这间死囚室里,可只许关押一位犯人!谁允许你们像耗子似的私自流窜的?”
  狱警粗暴的砸门声拉回了卫瓷的思绪。
  角落里的omega瑟缩了一下,元帅蹙起长眉,隔着一扇小窗与狱警对视,“他怀孕了,如果还留在混合囚室,会出事的。”
  狱警盯着他半晌,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他摊开手,“元帅……都沦为阶下囚了,您还是这样正直,真令下官佩服。”
  这位出身于决律庭,听从露西拉殿下命令调来贝尔芬格堡的狱警嗤笑了一声,对“需关照,别放任他死在狱里”的元帅微微躬了躬身,“好吧,好吧,给怀孕的人一点通融,来我的办公室吧。”
  毕竟……听上头的口风,元帅也快被放出去了,之后的事情谁晓得呢?也许他还能爬上那位殿下的床,卖力地晃晃屁股什么的。没必要在此与他交恶。
  狱警又凑近了些,用极轻的声音道,“但我要提醒您,这个让您同情心泛滥的怀了孕的omega,可是货真价实的死刑犯。”
  卫瓷微微一怔,狱警已经转过身去,囚室的铁门如水般向两边流去,omega怯怯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到元帅身边。
  狱警带着他们穿过狭长的红铜管道,来到了他自己的单间办公室,桌上摆着些吃食,狱警示意他们随意,便站到一旁抽起了雪茄。
  余光瞥见元帅将装有食物的盘子尽数推到omega面前,而那个灰蓝眼睛的瘦弱青年也并不推辞,狱警忍不住讥讽地笑了笑。
  还有心思对孕夫施展保护欲,等出去之后,就该自顾不暇了。
  他用手指衔着雪茄,猛吸了一口,畅快地仰起头,正欲伸个懒腰,却蓦然僵住。
  沉重的钟声在远处响起,那鸣响声阴沉而厚重,震颤着,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传过玫瑰堡宫,传过贝尔芬格堡,传至首都星的边缘,回荡不息。
  元帅的脑中嗡嗡直响,他攥紧了拳,脸色苍白如纸。
  已经两个世纪,那口巨钟保持缄默。直到此刻。
  这是为帝国的执政官而鸣响的丧钟。
  -
  在深深夜色中,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教堂被映照成宝石一般的靛蓝,银白的月光照耀着圣母像,象征着帝国的太阳旗帜围绕教堂一圈,旗杆顶端俱放倒一截,旗帜齐齐向着教堂内盛放着鲜花与橄榄枝的灵柩倾斜,仍对死去的执政官恭敬俯首。
  教堂内,装饰着精美的浮雕与壁画的天花板下,乌泱泱站着手捧蜡烛、身着黑衣的人群,执政官仅剩的子女们列于众臣之前,离灵柩更近的则是穿白衣戴花环、诵唱挽歌的孩童们。
  而执政官最年幼的女儿,艾妲·佩洛涅特殿下提着裙裾,穿过了她的兄长们,也穿过了那些孩子,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教堂内,压过了庄重肃穆的悲怆哀乐,但无人指摘什么,众人只是屏息注视着她,一直走到执政官的灵柩旁。
  她头戴黑纱,一袭黑色衣裙,仅佩戴一枚胸针作装饰。那是她珠宝盒中最硕大的珍珠胸针,是她已逝的母亲得到的结婚礼物,又将它留给了艾妲。如无意外,它本该出现在艾妲的婚礼礼服上,但艾妲选择佩戴这枚胸针,出席父亲的葬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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