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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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想多了,蓁蓁只是骂他,骂他不知好歹,骂他不懂权势的可怕。
  可怕,权势如果可怕,那为何那多人,前赴后继,永不决断。
  嗯,蓁蓁说可怕,那就可怕吧。
  能让他从一个磊落君子,堕落到如此境地,焉能不可怕。
  堕落得他都快不认识自己。
  从前,他只想护着秦叶蓁朝前走,好好地朝前走,不被欺负。
  现如今,他只想超越崔敬,赶在西北大军凯旋之前,超越崔敬。继而,堂堂正正站在蓁蓁跟前,和她说起当年的初见。
  她一脸笑,问他,“你可是魏大学士的小徒弟?”
  ……
  后头的故事,秦叶蓁再不忍看。薄薄几页纸,像是灌了铅,像是黏在一块儿,翻不动,看不懂……她手脚不听使唤乱动,一时反到第一页,一时发翻到中间,来来去去好几遭,她像是气狠了,一巴掌甩开诗集。
  啪嗒一声,诗集落在青砖之上。
  雪白宣旨,于青砖上,尤为惹眼。她不想去看,告诫自己,这是幕后之人的阴谋,是诡计,是阻碍她前行的拦路虎。纵然如何劝阻,纵然如何告诫,她还是再度翻开。
  她没有勇气继续看第九个故事,一径从最末一页开始。
  其上没有诗词,没有谜面,只有一句话:
  “吾之将死,特记于此,一片私心。人之于世,合该有所踪迹,吾自私自此,望有人牵挂,有人思念。”
  六月的天,孩儿面,说变就变。初时还是光芒万丈,顷刻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暴雨倾盆,转瞬即至。
  雨幕受不住狂风的侵袭,拐着弯儿,越过屋檐,打在窗棂上。
  噼噼啪啪,叮叮咚咚。
  蓦地,书案后水汽四溢,星星点点落在秦叶蓁背后。寒凉入骨,片刻之后,雨水打湿衣裳,粘连于皮肉,好似受过拷打又浸入水盆,痛感顺着裂开的皮肉,窜入肺腑。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若没有长秋亭告白,崔敬不会被送去西北。
  崔敬不走,宋秉正不会成为他自己所言的偷盗者。
  一个,不会背井离乡多年,一个,不会抱憾而终。
  一切的一切,秦叶蓁自己方才是祸根。
  好似窗扉并未关严实,从身后袭来的水汽越发多了,落在手臂,落在诗集,落在青砖。一点点,一片片,晕染开来。
  不知为何,或许是夫妻之间的一点点关切,或许是对“望有人牵挂”的怜惜,秦叶蓁糊糊涂涂中,将诗集放在匣子当中。
  不沾染半丝风雨。
  一时,廊庑下似有小丫头子在说话,“哎呀,怎的今儿个下雨,赶明儿就是六月十七,公主要去仙女湖呢!怎生下雨了呢。那会儿,方嬷嬷不是说,每年六月十七,俱是艳阳高照么……”
  屋内的秦叶蓁听得一句半句,抬头望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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