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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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起雾了么?”两人对默半晌,杨枝先开了口。
  薛穹微微一愣,低头见自己衣摆微湿,轻轻一笑:“是,起雾了。衣冠狼狈,叫书吏见笑。”
  明月的光在他脸上浮动,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一种如玉的光泽。
  杨枝盯着他半晌,道:“让薛大夫在外久候了。”
  薛穹笑了笑,一句“不打紧”将到嘴边,身后的林嫂已快嘴接道:“薛大夫当真仁心,怕书吏有事,自午后一直在廊下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午后候到现在——杨枝眼底浮起愧色,话还未出口,薛穹已连忙道:“林嫂言重了。不过是推敲一个方子,一下子忘了时辰,惹二位笑话。”
  杨枝当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垂了眼,不愿再让他多担心。须臾,方递出手去,道:“薛大夫,我觉着好些了,想是没什么大碍。你替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
  [1]江令筹,字行策。
  好了我决定不压字数了,爱咋咋滴吧,倒v就倒v,爱你们~~
  第二十章
  薛穹垂了眼,依言搭上她的手腕。沉静的时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仿佛一条逆水的游鱼,一下子回溯往上,游回了少年时候。
  “胸间淤气散了些,”薛穹淡声道:“但伤势依然凶险,书吏怠慢不得。我另开一剂方子,劳烦林嫂赶紧交给我外头的药童,取了药来煎。”
  说着,便取过纸笔,径自写起方子来。习了多年的馆阁楷书,端方雅正,让那一味味草药也有了华贵的神气。
  写就,将药方交于林嫂,又道:“书吏坐好,我为书吏施一回针。”
  林嫂接了药方,知道面前这女吏的病情紧要,耽误不得,连忙奔出门去。
  薛穹一面轻轻将银针旋入穴位,一面道:“痛便告诉我。”
  杨枝笑了笑:“薛哥哥是故意将她支出去的,对吗?”顿一顿,补道:“这些年走南闯北,我自己也学了点皮毛的岐黄之术,方才我探了下脉,确实好些了。”
  薛穹淡笑:“也不全是危言耸听。江行策是武人,脚下没个轻重,你得好生将养——我与柳敬常说,不让他派重活给你。”
  静默片刻,舔了舔干燥的唇,方终于将不相干的话说尽一般,抬目凝望着她,哑声问:“阿敏,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衣食无忧是好?还是亲人相伴是好?
  锦衣华服是好?还是自由自在是好?
  杨枝垂了眼,又立刻抬起头来,绽开一个笑:“我好得很,薛哥哥。我在江州认了两个兄妹,他们很照应我。”
  少女明媚的笑让薛穹心头一刺。他如何不知,八岁离家,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身为医者,他知道江令筹那一脚有多重有多痛。可痛成那样也不见她喊出一声——这样的痛她受过多少回?
  前些年,他四方游历,为人问诊,访寻草药。风餐露宿不在少数,亦有遇着宵小遭人诓骗劫掠的时候。他一个成年男子,尚且觉得艰难。她一个总角女童,这些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望着她的笑脸,一向冷淡自持的他心口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拥她入怀,予她此身、此生所有的一切。
  然捏一捏手,终还是止住了。顺着她的笑,也轻轻展了展颜:“那就好。他们现而今在何处,我寻日子去拜会拜会,谢谢他们照料之恩。”
  一句话说得像是她家中父兄。杨枝笑了笑:“他们都在南安。等此间事了了,我带你去江州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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