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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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珩捧起他的脸,手臂小心垫在他颈后,绝望地往冰冷的喉咙里徒劳送进一些带有血腥味的空气。
  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夜晚,季斓冬看着逐渐急救车慢慢被雪埋住的窗户,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
  直升机的轰鸣声打破寂静。
  大功率探照灯,把雪地照得白亮晃眼。
  倒霉透顶以后难免一不小心有些好运气,世界上偶尔会有这些极小概率的奇迹,不然那些“这也能活”的新闻从哪来。
  雪在后半夜停了。
  恰好风也停了、能见度转好。
  恰好有救援队成功把一架救援直升机弄起飞。
  厉珩的身份不太适合死,尤其不适合和被保护的证人一起在雪地里冻死,于是营救的优先级别被调整得很靠前。
  附近不有可能有适合降落的平台,直升机悬停在半空,软梯垂落,巨大的桨叶掀起更大的狂风。
  漫天雪粉,淹没漆黑夜穹里刚露出的寒星。
  系统把雪埋住的急救车拼命弄出动静,乱按喇叭、拼命闪灯,甚至炸了个轮胎。
  效果不错,救援队立刻确认了位置,拖着专业设备速降,十万火急从雪里往外刨车——有种错觉,仿佛只要他们慢上一步,一辆急救车就会火冒三丈地从雪里蹦起来。
  现在不是研究急救车为什么看起来想咬人的时候。
  让厉珩恢复不难,厉珩有相当不错的身体素质,虽然严重失温,但也只需要热水、电暖风和度了铝箔的救生毯。
  和厉组长在一起的证人不好办。
  季斓冬几乎没有生命迹象了。
  瞳孔扩散,没有对光反射,没有自主呼吸,可监测的心跳只是些紊乱无序的平波。
  就算救回来又怎么样呢?这是个本来就重病的人,身体机能已经毁得差不多了,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判定成没有抢救价值。
  急救人员试着拨了下,季斓冬的头颈就软软坠向一侧。
  救援队长迟疑着:“厉组长……”
  厉珩的眼睛让他们打了个哆嗦。
  没人再敢废话,只好横下心抢救,一支接一支肾上腺素压下去,除颤仪的电板调到最大值。
  某个瞬间。
  ……某个瞬间,冷寂的喉咙里仿佛响了一声。
  厉珩扑过去。
  这样毫无预兆的激烈反应吓呆了救援队,他们以为厉组长足够冷静,但厉珩似乎完全没留意到小腿被树枝断茬划开的伤痕,血早在裤腿冻凝成冰。
  因为厉珩强迫所有人施救,不准救援队浪费人手来替自己缝针,所以冰又化成淋漓的血。
  厉珩对张着的伤口一无所觉,他几乎是踉跄着摔到担架旁,紧紧攥住季斓冬的手,小心托着后脑,护在怀里,护在胸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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