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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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着的人不能一直泡热水,系统拿过迭在一旁加热的浴巾,裹住郁兰因,离开汤池穿过玄关,往卧室区走时,胸口洇开湿热,低头发现郁兰因在昏睡里掉泪。
  郁兰因并没做“雪山潇洒后空翻”的梦。
  即使系统给了他这部分数据,郁兰因依旧没能做成这个梦,郁兰因不停发抖,连知觉都失去的身体仿佛回忆起疼痛。
  郁兰因流着泪剧烈发抖:“妈妈。”
  系统手足无措地吻他,数据梦只包括非生命体,他没办法给郁兰因一个妈妈,郁兰因的父母在他大三时过世,是纯粹的意外,亡命徒胡乱抢劫下了狠手。
  无良媒体恶意炒作,断章取义,教唆仇富心态,不少人甚至为此叫好。
  比如宋泊潇那个送了一袋子虾干的二婶。
  那是个深夜,宋泊潇跟他家里人打视频,说暂时不能接待老家人来玩,郁兰因家里出了大事,要人陪。
  二婶阴阳怪气,声音很大:“有钱人,家里死个把人也算事?”
  宋泊潇沉默一会儿:“您别这么说。”
  听见这句软到没边的回话,站在门口、端着两杯咖啡的郁兰因转身,把马克杯扔进水槽,拎着外套出门,买最近的机票回家。
  郁兰因熬得打晃。
  他在这场灾难里咬着牙长大成人,照顾爷爷,稳住大哥和二哥。
  郁家的企业是新兴科技公司,踩上了风口一夜腾飞,一家人都是只知道埋头做研发的书呆子脾气,大哥憋得生了病,手抖得什么也干不了了,被郁兰因抱着从天台死命拽下来,还在不停问:“我们干什么坏事了,老三,我们干什么坏事了?”
  郁家人没干过坏事,企业也没有,有假放假,福利拉满,有难捐钱。
  二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和人吵架,被三言两语激得动了手,判了两年。
  大哥做不了研究了,看字满脑子都是蜘蛛爬。
  郁兰因成了最后的小郁总,可已经塌了的大厦,哪是一个人撑得起来的,股东们求他给条生路,申请破产吧,能卖就卖,总不能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
  郁兰因二十一岁那年,爷爷在病床上摸着他的背,咽了最后一口气。
  二十二岁,大哥倔着要挣钱给家里分担还债,去了邻国,被医药私企的人骗去试药,严重不良反应没回来。
  二十三岁,二哥立功减刑提前出狱,没脸见家里人,没通知没打电话,留了封信就杳无音讯。
  这一切,在宋泊潇那条主角视角的剧情主线都没有出现——这是当然的,因为宋泊潇并未经历、没有看见,宋泊潇这时候也难,也累,也左支右绌熬到崩溃,也失去了亲人,在无休止的论文修改和石沉大海的简历投递里无暇他顾,这些郁兰因都知道。
  所以郁兰因没向他要求什么。
  问题大概就出在这。
  要求的人没得到,就是被辜负、被伤害、被渣男伤身伤心。
  至于没要求。
  那“长嘴是用来干什么的”?
  系统查看上一轮未被干涉的结局,在宋泊潇知道了这些,选择了“原谅”郁兰因以后,还有不少人悻悻不满:姓郁的不知道长嘴吗?他当初怎么不早和你说?不说谁知道他都遇到什么了?
  ……
  系统低头,喂给郁兰因一点薄荷巧克力味的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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