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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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云瑟在一小段残破的记忆里找到这张脸,囚牢里的投影,新世界推举的领袖,英勇强大,意气风发。
  而他被锁在笼子里匍匐着舔舐食盆里的一点冷汤。
  显而易见。
  他们立场相对,血海深仇,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格云瑟问:“我能不能杀死你?”
  谢弗低头望着他,绿色的眼睛似乎连颤动也没有,轻轻笑了下,把匕首放在他手里,帮他握牢:“可以。”
  匕首横在喉咙上。
  “我知道我们只是政见不同。”
  折断的帝国长剑还恪守着他那迂腐且完全过时的军人骄傲——解决政见分歧的场所只能是战场,堂堂正正对决,刺杀是令人不齿的卑鄙行径。
  但格云瑟隐约记得,他个人同时和“新世界”有私仇:“我有一个……朋友。”
  “我只有一个朋友。”格云瑟说,“被你们夺走了。”
  格云瑟说:“我很痛苦。”
  谢弗抚摸他的脸颊,抚摸翦密卷翘的睫毛,他凝视着这双眼睛,完全无法移开,声音轻得仿佛耳语:“有多痛苦?”
  格云瑟被这问题问住——他记得是足以毁灭一个人的痛苦。
  在那些仿佛永无休止的影像里,疯长的荆棘撕裂了他的后背和胸膛,穿透喉咙、代替舌头,刺穿了眼睛耳膜和痉挛的指尖,可这些都被修复了。
  实验室那些人骂骂咧咧修补好了一件精美的货物。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恨了、不痛苦了。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是为了什么人痛苦成这样,是个朋友吗?可他不记得自己有朋友,围绕着他的旧军官狂热地爱着一柄永不摧折的完美帝国长剑,或许这里面有人还记得他是个人,有他的“朋友”……
  谢弗的手微微颤了下。
  仿佛相比于死亡,更令新世界领袖恐惧的是这个。
  “我不恨你了。”格云瑟说。
  “不痛苦了,好像也没多痛苦。”格云瑟迷茫了一会儿,他的记忆几乎空白,仿佛舀着月光的银白睫毛颤动,紫罗兰色的眼珠慢慢转动,“你们不搞大屠杀吧?”
  横在喉咙上的匕首颤了颤,谢弗捧着他,嗓音低哑,像是含着血:“格云瑟。”
  “嗯?”格云瑟温声答应,想了一会儿,“我的……部下。”他凭着本能慢慢地说,作为交换,仰头把自己当作战利品献给敌人,“也有很多,可以和你们,合作,可以谈判,不要赶尽杀……”
  枪响。
  玻璃碎裂。
  子弹迸出时谢弗就已抱着格云瑟就地翻滚,匕首掉在地上,谢弗把格云瑟死死抱在怀里,盯着窗外被子弹射落的花枝。
  “瓦格纳!”有人厉声开口,语气急切,“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他是要杀你,你没看到吗?”
  “把他送给你,是为了成全你,也为了鉴别,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想不通?”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你——亏我们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你自己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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