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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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遂了燕斩玦的愿,意识到自己快死了、要人伺候,不再和燕斩玦吵架:“这是什么,新毒药?”
  谢痕没吃过饴糖。
  起初是因为那些帝师严苛,不准他被这种东西侵蚀意志,心思软弱,后来即位,御膳房依然习惯性地不做,也就没什么想吃的念头了。
  谢痕尝过这味道的只有毒和血,毒是甜的,行刺的剧毒对他没什么用,因为没有毒比他骨头里的更烈,血也是甜的,有时会从口鼻向外涌。
  谢痕靠在燕斩玦肩头,整个人被白狐绒裹着,披散的长发叫暖风吹拂。
  涣散的瞳仁静静微笑,平淡温和,那种纠缠不散的、阴冷的死气,仿佛也从这具躯壳里慢慢逝去了。
  燕斩玦收紧手臂,他张了张口,被恐惧挟着喉咙。
  谢痕又品了品舌尖那点甜。
  是什么毒?
  不知道,滋味不错,比苦药强。
  “再来点。”
  “阿玦。”谢痕说,“再给朕一点,好阿玦。”
  谢痕不和他吵了,谢痕好好和他商量,轻轻贴他的脖颈:“你看,可怜可怜朕,朕要死了。”
  第51章 你的马儿
  燕斩玦沉默, 呼吸像是割破胸腔。
  他不信,不相信他只是遮住谢痕的眼睛,只是不肯一直看着这双眼睛, 就要被这样惩罚——他反复试探谢痕,晃动手掌, 甚至攥着锋利匕首刺到睫毛尖上。
  他只是一眼不肯看谢痕,只是一眼, 他不肯看这双眼睛。
  所以谢痕什么都看不到了。
  谢痕靠在他臂间,微笑着望向他的方向,抬手摸索, 轻轻摸他的脸。
  燕斩玦的声音嘶哑:“……陛下。”
  他抛掉匕首。
  当啷一声, 空洞漆黑的眼瞳跟着微微挪动, 没有落点。
  谢痕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燕斩玦缓缓收拢手臂,抱着谢痕走向马车,“掉了块瓦片。”
  他在中原生活太久了,习惯了房上有瓦、出行用马车, 这些在北地眼中属于中原上国不可企及的高雅华贵,是十二年的金棺,他一度逃出了这座棺材。
  谢痕逃不掉,谢痕静静躺在里面,微笑着, 微笑着, 等他回来。
  等他殉葬。
  “那不是毒。”燕斩玦说, “那叫饴糖, 陛下, 你喜欢吃这个是不是?”
  他抱着谢痕坐进马车,北地的马不需要人驱赶, 只要有一匹老马,走惯了某一条路,戴上辔头自然会带着从马穿过草场莽林与盘山峻岭,慢慢走到天山。
  当一匹马从小驯养着只认识一条路,它就只会这么走,人好似也是这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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