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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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斩玦还记得答应好的糖和荔枝膏,咬了一点,喂给谢痕。
  他试过了给谢痕找梅花酒,但这东西制作精细,要雪水新梅,讲究得离谱,在北地实在太难寻找了。
  燕斩玦想,等冬天。
  等冬天他自己给谢痕酿。
  燕斩玦的心脏痛苦到仿佛碎裂,冬天,他无法真正去想什么冬天——谢痕已经淡得像一点清晨朝阳下的雾,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捉住一团雾。
  他把谢痕捧进怀里,不肯放手,在痛苦的折磨下喘息剧烈,中原的亡国暴君或许被他吓到了,或许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蛮夷,谢痕有一会儿没有出声。
  然后谢痕轻轻摩挲他的头颈,脊背,谢痕解开他的发带和衣襟,谢痕引诱他躺下,在马车漫长的、仿佛用不止休的摇晃里,谢痕教他用亲近来发泄压抑的痛苦。
  他们倒在车厢里厚实软和的裘皮与白狐绒上,谢痕的长发散落,很凉润。
  “不要想。”
  谢痕捧着他的脸,柔声诱导:“痛苦就不要想……阿玦,什么都不要想。”
  “你想让朕快活,是不是?”谢痕的嘴唇贴在他耳边,“你知道怎么做……”
  燕斩玦的眼睛里是充斥泪水的痛苦,他抱住谢痕,他知道,十八岁的谢痕有荒淫无道的罪名,因为除了那注定夭亡的变法,除了耗竭心力的政务,剩下的零星空闲,谢痕几乎是沉迷进了这种事。
  谢痕的身体太差,根本不可能作为主导撑到最后,所以谢痕耐心地教会他怎么做。
  谢痕知道朝堂上怎么说他、怎么说他们。
  谢痕知道留下他是死路一条,世人最喜欢把破国的罪名放在一个惑乱人心的“罪宠”身上,所以谢痕把他扔了。
  这是谢痕最不可原谅的罪行。
  燕斩玦终于看清了灼烧自己的剧烈仇恨。
  他恨的,不是谢痕圈养他、囚禁他,不是谢痕肆意塑造了他,是谢痕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亲手撕下了他耳朵上的金玦。
  是谢痕把他扔了。
  没再看一眼、没再回头,甚至没有半句交代。
  谢痕随手将他丢去逃出生天,自己施施然被那场疯狂扭曲的风波浩劫撕碎。
  燕斩玦当然恨,怎么能不恨,他恨得寝食难安,恨得五内俱焚。
  他夜夜噩梦,梦的不是谢痕如何折磨他,是这个可恶的、傲慢的、算无遗策却又无力回天的暴君,在那高高的刑台之上被命运拆碎,依旧鲜血淋漓地朝他微笑。
  “你恨我……”谢痕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轻声问,“是不是?阿玦,你是装的,你心里其实很恨,你恨不得撕碎了朕……”
  他在无处可逃的痛苦里浑浑噩噩:“是……”
  谢痕笑了笑,很轻,仿佛松了口气。
  谢痕如愿被他报复,被他折磨。
  这不是因为谢痕多喜欢被折磨,而是这具身体太疼,太疼,什么都是痛苦。
  谢痕选择滋味丰富的那一种痛苦,在意识即将如愿涣散时,被眼泪烫到的唇角颤了下,微微一怔。
  他尝到燕斩玦的眼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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