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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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阿痕。”他柔声哄,“苦是不是?哥哥知道,药就是苦的,等你把药都吃掉,哥哥就给你吃糖。”
  “喝蜜水。”他说,“梅花酒……”
  有什么东西从胸腔里碎裂。
  这种碎裂并不终止,由内向外缓缓蔓延。
  他看到尸骸怀中抱着的风铃,原来这个可怜的人是抱着这样一件简陋的手工制品死的,这东西卖相做得很一般,虽然材料不错,但卖不出什么价。
  他想。
  他看了看风铃。
  上面每块玉石都刻着“谢痕”两个字。
  原来这个可怜的、被丢在雪地里孤零零死掉的人叫谢痕。
  “谢痕。”他试着叫这个名字,“和我走吧,我不会丢下你,你喜欢马儿吗?我有很多马,我们养马、种花。”
  他抚摸冻僵的头颈,这些部分已经完全苍白僵硬,因为身体裹在保暖厚实的狐裘里,还稍微有些柔软。
  他小心地弯折仿佛瓷质的脊背,把人抱在怀里,谢痕的头倚着他的肩膀,张着眼睛,仿佛在看着这一串风铃。
  “你喜欢吗?那就带着。”他收好风铃,又仔细掩严实了狐绒与裘皮,他把谢痕抱在怀里,握着谢痕的手,把这只苍白僵冷的手覆在自己的脖颈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脖颈上没有任何痕迹,谢痕的手被他的体温暖着,也慢慢变柔软,仿佛在抚摸他。
  “我是北地来的燕子。”
  他说,“我来陪你,谢痕。”
  “我是飞不走的燕子。”
  他说:“你要给我起个名字,你要驯养我,这样我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搭一个巢,再也不分离。”
  这种事靠他是不成的。
  只有靠谢痕,他尝试寻找线索,他找了很久,很久,没什么象样可靠的答案,这叫人有点可惜。
  谢痕不给他起名字,他叫什么呢?
  那个执着于让他做“主角”的奇怪东西,还在不遗余力地劝说他,拼命给他讲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他叫燕斩玦,日后他会挥师南进一统天下。
  他懒得听也懒得信,是有怎么样,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也不是什么主角。
  他是谢痕一个人的燕子。
  他还会唱谢痕教他的前朝古曲,谢痕说这叫《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海波平,二愿身康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那种碎裂终于由躯壳深处蔓延出来,他看着自己的胸腔,不知何时竟已多出了个大洞,漏着呼啸风雪。
  “谢痕。”他问,“你冷不冷……”
  ……
  ……
  一只飞蛾是叫不醒累到昏沉睡着的人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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