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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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傍晚,昏暗病房内死气沉沉,徐世继依旧昏迷不醒,只有各种仪器运转发出的些微响动。
  监护仪的光在徐世继脸上投下斑驳暗影,徐燊停步病床边,指尖轻抚过呼吸机波纹管,如同在把玩一件极有趣的艺术品。
  徐世继的眼皮很缓慢地动了,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滴——”心电监护突然发出警报声。
  在看清楚站在身边的人是谁以后,徐世继浑浊的瞳孔在氧气面罩后骤然收缩。
  “爸,”徐燊的声音很轻,垂首似笑未笑,将今日官司的结果告知他,“恭喜你,股权拿回来了,没有便宜那个野种。
  “不过,事情了结,你好像没什么用了啊?”
  徐世继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打着颤,布满针孔的手背青筋暴起。徐燊仿佛觉得不过瘾,慢悠悠地将徐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他听。
  从徐子仁到徐天朗,他说得格外仔细,生怕徐世继漏听了一句半句。
  “外面人都说我们徐家风水太差,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祸事不断、家破人亡,从老到小快死绝了,爸你觉得呢?”
  徐世继死死瞪着他,喉管里发出的只有极致沙哑的嗬嗬声。
  徐燊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认同,所以,爸,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被一再刺激,徐世继的眼球在松弛的眼皮下突跳,他试图抬起插着留置针的右手,却带动旁边的输液架哐当摇晃。
  “别激动,还没这么快,”徐燊慢慢摇了摇手指,安慰的话更似讽刺,“今天是我生日,不太吉利,挑个好日子吧。”
  呼吸机里忽然喷出大团白雾,徐世继紧紧抓着身下床单,挣扎愈显得徒劳,衰败的身体终究力不从心。
  徐燊冷眼看着病床上这具行将就木的躯壳,神情麻木。
  在国外最艰难的那几年,他咬牙撑着就为了今天。
  但真正到了这一天,好像也没有那么痛快。
  没意思。
  心电监护仪突然爆发出刺耳警报,走廊外传来医生护士的脚步声。
  徐燊收回视线,漠然转身。
  以后这个地方他不会来了。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徘徊不去,徐燊走出医院时下意识抬手松了松领带。
  暮色朦胧,斜雨细细密密地扎在脸上,他在台阶上停住脚步。
  湛时礼站在雨里,黑伞边缘垂落的雨帘将他的轮廓切割。
  伞沿抬起三寸,露出湛时礼被雨汽洇湿的眉眼。
  灰色西装领口沾着细密水珠,他的指节轻轻扣在乌木伞柄上。
  目光对上,雨声突然变得遥远。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下雨,”湛时礼迈上台阶时伞面微微倾斜,呼吸的温热混着雨水的气息漫过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带伞。”
  “反正你会来。”徐燊随手给自己司机发消息,让对方直接放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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