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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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轮圆月不但照彻了长安城, 也照到了京郊的苍山草野上。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戚照砚将马系到了道边的一棵松树上,自己则撩起衣袍随意地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
  清晖洒在河水上, 照出了河水中的粼粼波纹。
  戚照砚看着河水中映照出自己的面容,伸手裹了裹荀远微亲手为自己披在肩头的大氅,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遂捡起身边的一颗小石头,信手轻轻往河水中一抛。
  复又抬起头,看着高悬在天上的月亮, 一闭眼睛,眼前便出现了荀远微的绰约身影, 他一时没忍住弯了弯唇。
  而后站起身来,从手边找了颗趁手一些的石头, 蹲在地上, 在河边的泥土上写下了“远微”两个字。
  他看着那两个字出神许久, 才低声道:“殿下,可一定要等臣回来啊。”
  说完这句,戚照砚才颇是不舍地抬手擦去了泥土上的两个字,踅身走向一边的松树上,摸了摸马的鬃毛,将它从松树上解开, 再度踏上马鞍,朝着定州的方向而去。
  大约再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过黄河了, 等过了黄河便离定州不远了,他也想早一些到达定州,这样就可以早一些完成荀远微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也就可以早一些回到京城见到她了。
  戚照砚如是想着,便夹紧马腹,匆匆催马朝前而去。
  另一边的荀远微则从天上挂着的月亮上收回自己的视线,缓缓合上窗子,轻轻抚摸着掌心躺着的那只木雕糖葫芦。
  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不再有意逃避和戚照砚之间的感情。
  戚照砚已经推心置腹地将关于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了她,她又有什么理由再怀疑呢?
  如此想着,荀远微又将那枚木雕糖葫芦放在自己的桌案上,因为这是她打算明日重新挂回腰间的。
  她刚收到这枚糖葫芦的时候,在身上挂了两日,便考量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恋恋不舍地强迫自己将它收了回去,如今算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以至于她次日挂在身上的时候,还引得沈知渺多看了两眼。
  “臣记得殿下已经许久没有戴过这枚小挂坠了呢。”
  骤然听到这一句,就好似本来妥善珍藏的心事被人全部说了出来一般,即使沈知渺也只是就事论事,荀远微却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故而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做解释:“嗯。”
  沈知渺看出了自己在提及此事时,荀远微目移的表情,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毕竟自从她跟着长公主殿下这小半年以来,见过与她最亲近的臣子便是那个昨日离京前往定州查案的戚中丞。
  不过荀远微不愿意提及,她也很知趣地收了话题,又说到了正事:“殿下,臣听闻秘书省和翰林院这两年在修撰前朝的国史?”
  荀远微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她,问道:“是这样,怎么了?”
  沈知渺沉吟了一声,道:“如果殿下允准的话,臣想参与进修撰前朝史书的部分。”
  荀远微想起她的身世,沈知渺和前朝有关系的部分,也不过是前朝曾经派往龟兹和亲的那位端淑公主。
  “是因为令堂和前朝的端淑公主么”
  沈知渺低眉:“臣出生在龟兹,人生的前十几年也一直在龟兹中度过,于臣而言,端淑公主与生身母亲没有什么分别,她那些年为了中原所做的一切,臣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臣只是觉得,她的功劳不应埋没于茫茫大漠中,也不该被藏匿于漫漫青史中,千年之后,人们只能从前朝史书的龟兹部分见到她的名字,如果臣也不记得,或许都不会有人记得她存在过。”
  荀远微闻之也甚是动容,她停下批阅奏章的手,看向沈知渺:“我也想听听那位我只听过名字的端淑公主的故事。”
  沈知渺朝她拱了拱手:“是。”
  端淑公主其实不是前朝皇帝的女儿,也不是姊妹,只是前朝你一个很寻常的宗室女。
  前朝末年的时候,靺鞨在北边崛起,不断对中原王朝造成侵袭,当时的天子在内要面对频仍的水旱灾害和地震、农民起义,国库又年年濒临空虚,入不敷出,为了维系王朝的基本运转,只能加大收税力度,以至于内忧不断加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外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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