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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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间又是调查那几个州的赋税、户籍册,一边是审这些从地方上带回来的人证。折折腾腾下来,几乎花了大中元年的一整个夏天。
  戚照砚身子养的差不多后,也一直奔走于几个案子之间,在人前,他和荀远微虽然还保持着君臣的关系,但其实他知晓,朝野间已经有他是长公主殿下的宠臣的小道消息。
  但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他们对此都是相视一笑,却没有一个人做出澄清。
  哪怕是宇文宣仗着从前和他关系不错,来悄悄打听的时候,他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上一句:“清者自清。”
  面对再多的揶揄,也神态从容。
  但他越是有意维持这种朦胧的关系,便越叫人想入非非。
  他未曾娶妻,荀远微没有驸马,两人关系又这般密切,怎会不叫人多想?
  打破这场平和的,是章绶时日无多、行将就木的消息。
  戚照砚在御史台听见一直跟着章绶的长随来通报此事的时候,当即抛下了手中的笔,和同僚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骑马去了章绶宅子上。
  他见到章绶的时候,章绶面容枯槁,眼睛闭着,唇上也不见半分血色。
  戚照砚跪在他榻前,连着叫了章绶好几声“老师”,章绶才缓缓地睁开浑浊的眼眸。
  章绶喘了几声粗气,才看向自己跟前的长随:“你怎么把观文叫过来了?”
  长随面上是难以抑制的悲哀,“您病得这般重,膝下又没有子女,半梦半醒的时候时常叫戚中丞的表字,小人便以为……”
  章绶长长地匀出一息来:“到底是我病糊涂了。”
  长随又求助似的看向戚照砚:“戚中丞,郎主素来听您的劝,您好歹劝他吃点药,小的怎么说他都不听啊。”
  戚照砚心底一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章绶:“老师,您为何不告诉我?”
  章绶勉强笑了笑:“我今年已经七十三了,这人间也是看够了,你最近又忙。”
  戚照砚慌不择路,转头看向长随:“去请郎中!”
  即使当年章绶是受周冶所托照顾他,但这几年以来,确实教会了他许多明哲保身的道理,章绶没有子嗣,便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他自出生起没有享受过半分来自于戚绍的父爱,十七岁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是周冶待他如亲父一般,周冶死后,在他生命里承担父亲一职的,是章绶。
  如今看到章绶这样,他怎不会心生悲怆?
  章绶阻挡了他:“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顿了顿:“你今日既然来了,那我便将故人所托留给你。”
  戚照砚有些茫然地看向章绶。
  他猜出了章绶口中的古人所托是关于周冶的托付,但他以为关于周冶的事情上次章绶已经全部告诉了他。
  章绶取出来的,是一枚通体透净的玉镯。
  “周尚书当年走的时候,将这枚玉镯留给了我,说是他死后,恳请我将这枚镯子替他埋到柔嘉公主的墓里,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情意。”
  戚照砚瞳孔一颤。
  因为章绶口中的柔嘉公主是他的母亲,周冶是待他如父一般的老师。
  章绶强撑着和他说了柔嘉公主、周冶、戚绍之间的恩怨。
  周冶当年做过前朝皇帝,也就是柔嘉公主的兄长的陪读,早在他们少年时,柔嘉公主便已经对周冶芳心暗许,周冶也倾慕于柔嘉公主,甚至准备了那枚镯子,打算作为和柔嘉公主的定情信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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