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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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靖说得吐沫横飞,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不能。
  江清漪支着头,侧脸向堂外看去,听着那些无意义的字句穿过她的耳朵,又从另一边飞出去。
  留下最后一句,“他日那小子走马上任,再携重礼拜府。”
  携多重的礼,卢靖没说,但老规矩,不能少于初次的定金。
  “行。”江清漪拍板决定了,“但有一点,你不要以为太后而今生了病就不管事了。她老人家耳聪目明,试三个月,若他不成捅出篓子来,我不保他。”
  卢靖根本没当回事,信口答应了。
  开宴之前,江言情正好从翰林院回来,他路过前厅,卢靖起来同他招呼。
  “江学士真是赶得巧了,我们的酒才温上,曲儿也没开始唱呢。”
  他本是好心,想着总算不用叫“江公子”了,可没料到江言清深恨“学士”一职。
  “不必了,你们聊吧。”江言情扯了个笑,他从外面回来,眉睫上的雪还没化尽,晶莹地凝在上边。
  这一笑艳若桃李,以致卢靖压根没反应过来江言清生气了,还以为这年轻人挺和善。
  江清漪也没提醒他,直到宴散送客回来,江言清在后边生闷气。
  腊月二十九,明天就要过年了,家里的鞭炮红烛等等都还没人张罗,偌大江府显得有些冷清。
  “怎么了?”江清漪挑着灯芯,左手虚虚拢住火。
  江言清气道:“你还问,翰林院待了小半年了。”
  江清漪不说话。
  “你今天提拔这个明天提拔那个,怎么不知道帮帮你亲哥。”江言清难受得把脸埋住,“翰林肄业是最困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江清漪稳着手,把灯花挑落,“太后娘娘对你还有所观察,好歹再等一年吧。”
  这话无可辩驳,但江言清偏觉得她在说谎,这是他的直觉。
  他们是亲兄妹,江清漪的感觉在某些时刻会与他相连,比如方才,江清漪心虚了。
  没等他说话,江清漪道:“你不是说要把家里再翻修一次,回到原先的规模吗?正好今天有了点银子,明年开春就动工吧。”
  江言清道:“先把你自己那破屋子修修吧,满院子猫尿味。”
  他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难受而微妙。
  他不懂为什么江清漪待他这样好、又这样不好。
  要说好,她自个儿清贫节俭,源源不断的银子都流进了江府,帮着江家重立新风;说不好,她离江家人又都很远,淡漠得不像亲人。
  尤其是母亲…
  正想着,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公子、姑娘,夫人亲自做了夜宵,请你们前去小酌两杯。”
  江言清起身,拉着她:“走吧。”
  江清漪不动,她低着头,在明明灭灭的烛火里思索了一会,随即一下将那微光吹灭了。
  她立在黑暗中,吐出两个字,像吐出两个沉甸甸的铁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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