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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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得时易之脑袋嗡嗡响,心也揪了起来。“不得乱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兴许是真的太难受了,广寒仙闭上了眼睛,没再说一些丧气的话。
  医馆很快就到,时易之小心翼翼地搀着广寒仙下了马车。
  湄洲的客栈不怎么样,但大夫的医术还差强人意,不过一会儿就找出病症,写了药方。
  也确实像他所说的一般,不是什么大病。
  可此时他已全然没了赶路的心思,便在医馆附近找了家客栈,又落了榻。
  这么半天的折腾,广寒仙清醒的时候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在脑袋沾到床褥后又立马睡过了过去。
  时易之就守在他的床边,盯着那张盖脑袋上的帕子,忙忙碌碌地不停沾凉水换新帕,竟然也一直没有真正歇下来的时候。
  仅有的空闲,也只顾看着那张被烧红的脸叹气。
  ——才刚将人带出来才一天,就让人受了这么多的罪,到底是他的错,怠慢了人。
  是他做得不够好。
  -
  没让广寒仙睡太长的时间,药煎好之后,时易之就把人给叫醒了。
  广寒仙迷迷糊糊、呆呆愣愣地靠在床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这是在哪?”
  声音哑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却又不难听,钻到时易之的耳中,甚至磨得有些发痒。
  “这是客栈,既病了,那好生歇息几日再走,不打紧的。”时易之凑上前,将广寒仙额上的帕子取下来,握在掌心攥了攥后才放在架子上。“为你熬了药。”
  说着,他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送了过去。
  “我不要这些。”广寒仙恢复了一些精神,躲开凑到嘴边的碗,眉头微蹙。“喝这么苦的药,你还是让我病死罢。”
  见他又说了这样的话,时易之这次是真有些恼了,语气不免有些严厉地说:“不得胡说,要避谶的!”
  广寒仙愣住,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后抬头看向他,神情有些呆滞。
  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声音开口,“是我说错了,我日后……”
  “不!”听着那声音,时易之的心骤然紧成一团,赶忙打断他,“是我错,是我方才太着急,语气难听了些,望你莫怪。”
  然后又说:“你喝不下这药也是应该的,这药不好,它太苦了。”
  广寒仙没有应答,兀自偏着脑袋看向时易之,似乎在验证方才那番话的真假。
  “怎么会呢,是我做得不好了。”他收回视线垂下脑袋,看着虚无的地方出声。“我不过就是个被买下的倌儿,却还拿着头牌的乔,太把自己当回事,太骄纵了些。身体也不争气,平白无故就生了病,耽搁了行程不说,还给少爷您惹麻烦了。”
  听到这些话,时易之是真的慌了神。
  是他不该,太不该!
  广寒仙能懂些什么呢?
  而且他说那些丧气的话也是必定有原因的——龟公图利,不肯对他们真心实意的好,又怕他们生病多花银子,就会时时拿死啊抛尸啊这样的话去吓唬他们,吓着吓着也就当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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