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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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熙南被他看得后背发凉,不自觉地后错半步。
  “哎,你这个借我下。”
  “什…”陈熙南话没说完,鼻孔一凉。
  就见段立轩捏着他的鼻血纸,挨个往雪球上点。血已经渗进纸里,蹭不出多余的。只能把纸揪插进雪球,再用手使劲攥,才能堪堪留下一点红。攥了俩攥不出了,回头又要往陈熙南鼻孔里怼:“还有没?再给我蘸点儿。”
  “我的好二哥!”陈熙南一把擎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地问,“跟咱叔多大仇啊?”
  “多大仇?那你是没瞅着他。”段立轩把纸揪插回雪球,拍了拍手,“放心吧。这b要没投胎,估摸正站旁边儿乐呢。”
  他说着又拄上墓碑,冲碑上的照片笑了下:“哎,老收。呆会儿给你烧五十个亿,别挑我理嗷。”
  第67章 和鸣铿锵-67
  段家祖上是要饭的。
  段立轩的爷爷,5岁给地主放牛,7岁出去要饭,12岁要到了溪原。18岁入赘妻家,借此在军工厂谋了个活计,改名段超美。
  此前姓什么,不得而知。叫什么,也不得而知。老爷子从不提起,大概也不是什么好名。
  在军工厂干了五年,跟着建筑工程去支援大西北。后来妻子丧失了劳动力,大儿子去了大学。段超美迫不得已,又回到溪原讨生活。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一家人穷得揭不开锅,天天挖野菜。
  后来野菜也吃不饱了,段超美就去偷。等到偷也偷不到了,就开始抢。靠着逞凶斗狠,成了当地的坐地炮。到七十年代中期,他攒下了八百块原始资本。
  靠着这八百块,扎进了建筑工程队。带着十几个兄弟四处接活,几年后开了自己的公司,也就是圆春保险的前身。
  等到了八十年代,接力棒传给小儿子段昌龙。彼时旧秩序逐渐崩塌,新秩序还未建立。社会动荡不安,江湖风起云涌。
  段昌龙比他爹狠多了。整个80年代,几乎是独霸一方。90年代大局势有变,段昌龙把建筑公司更名为圆春保险,改制为股份制企业。
  而也以此为分水岭,段家彻底告别了黑历史。段昌龙把脏东西搜罗搜罗,都揣自己身上带走了。
  有关段昌龙,坊间传他心黑手毒。但在段立轩的记忆里,那是整个家族心最软的老叔。
  段立轩的父亲没受过教育,还又哑又聋。既无法给他物质上的保障,也无法给他心灵上的成长。六岁那年,母亲走了。整个偌大的段家,只剩段昌龙真心疼他。给交学费,开家长会,带着出去玩儿。
  记得十岁那年,小学里流行过一阵愧疚教育。操场上排着一对对亲子,在悲伤的音乐里,对着脸煽情。
  就他俩另类。找了个背对讲台的阴凉地方,一个耍双截棍,一个蹲地上嗑瓜子。
  段昌龙虽说是江湖大哥,但骨骼非常清奇。一米八八的高个子,笔直的大长腿。白衬衫黑西裤,皮鞋擦得映人脸。头发打满摩丝,看着亮闻着香。走起来步履生风,像国画里的骏马。
  人长得帅呆了,可惜终生未娶。别说结婚,身边连半个女人也没。不抽烟,不好酒,不纹身,不近女色。
  要说有什么嗜好,就是好嗑点瓜子。
  他这个嗑瓜子,也和一般人两样。别人都是聊天打牌的时候磕,讲究一个热闹。段昌龙是想事的时候磕,状态堪比修道。
  眼睛直勾勾盯一个地方,脖子缓慢地左右倒。谁说啥都听不进,就知道嗯。哪怕你指着他鼻子骂大傻b,估摸他也能答应。
  等事情想完了,堆的瓜子壳能埋条狗。因为这个毛病,早年他一个好哥们叫他‘小蜡嘴雀儿’。雀儿读成巧儿,听起来还怪可爱。只是后来那人死了,这个外号再没人敢叫。
  段立轩耍了一身汗,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冰水。递给段昌龙的时候,这人才从瓜子里回神。抖着蹲麻的腿站起来,迷茫地四下打量。
  感恩大会正进行到高潮,哀乐喧天,哭声一片。
  “干啥呢?”他不明所以地看了圈,回过头问段立轩,“你们学校谁没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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