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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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日早朝,王丞相出列上奏,声若洪钟,“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尽快册立新太子,以稳社稷根基,安朝堂民心呐。”
  意图昭然若揭。
  言罢,朝堂众人皆是心领神会,彼此交换眼色。
  如今顺桓帝膝下子嗣中,入朝参政的皇子独剩大皇子暄王一人,这太子之位,似乎只是迟早之事,王丞相此番进言,反倒显得操之过急,失了分寸,引得部分臣子暗中腹诽,摇头轻叹。
  顺桓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沉郁,目光先在穆熠身上停留片刻,又移至崔羌身上,似在考量权衡。
  沉吟良久,他眉头一蹙,摆了摆手,不咸不淡道,“此事日后再议,当下边关战事吃紧,才是燃眉之急。”
  话题陡然一转,谈及边关局势,顺桓帝神色愈发凝重,“如今边关仅靠副将谭虎镇守。那谭虎,论骁勇,确有过人之处,可谈及谋略,却实在匮乏。黄蛮人向来阴险狡诈,这般情形下,真不知那谭虎能支撑几时。”
  王丞相闻言,再不敢贸然多说。
  崔羌全程不动声色,只神色淡然静静听着,仿若置身事外。
  待下朝之后,他径直前往顺桓帝寝宫,撩袍跪地,郑重道,“陛下,边关战事危急,臣愿自请调离皇城,奔赴边关,为我大澧奋战杀敌,护山河无恙。”
  顺桓帝闻言,目光沉沉地审视崔羌面容,见其神色恳切,眼神坚毅,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对这从出生起便流落在外的皇子的怜惜。
  又或许是忠心耿耿的李将军让他起了恻隐之心,那些于心底曾对崔羌潜藏的猜忌和疑虑,竟渐渐消融殆尽。
  他当下大手一挥,不仅将兵权郑重交付于崔羌之手,更破格封其为异性王。
  崔羌领命,叩首谢恩。
  “且说这封号一事,你但有所想,尽可言明。”
  崔羌身形笔挺,还真略作思忖,旋即淡声回道,“陛下,臣斗胆,愿以‘煜’字为封号。”
  皇城素来风云变幻无常,几日之间,顺桓帝册封异性王的诏令便如春日惊雷,轰动朝野乃至传遍大街小巷。
  东宫才刚遭变故没几日,这宫中便冒出个异性王来,大澧朝开国以来,可从未有过这般先例。
  这位煜王爷此番奔赴边关,要是能打个大胜仗凯旋而归,说不定这储君之位可就有着落了。
  市井坊间,百姓们议论纷纷,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煜”之一字,本义为日光,是明亮耀眼之意。
  在这皇权至上,礼制森严的王朝,只有龙袍加身的天子,方为光明正统的象征,是天命所归万民敬仰之尊。
  而如今,崔羌以“煜”为号,众人皆揣测,此乃顺桓帝暗中授意,许是已然将其纳入未来储君考量之列,这般破格之举,无疑在朝堂引得各方势力忌惮。
  唯有薛子峰,他是深谙崔羌过往之人,知晓这“煜”字背后的真正意义。
  他的师兄在以这样的方式,怀念崔煜。
  崔羌的命,是师父捡来的。师父故去,他便替师父而活。
  马车辘辘碾过积雪,在城外的官道上印下深深辙痕。
  今年的冬日格外冗长,大雪纷飞,似是永无休止,将天地都裹成一片素白。
  崔羌一袭黑色大氅,静坐在宽敞马车内,神色淡漠,唯双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马车停在城外一处隐僻私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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