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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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瑛无奈轻笑:“满建康皆知,当日是殿下收了妾身的这只天山翠玉镯,充作军饷。可如今这镯子又重新出现在相府,还赐给舞姬招摇过市,不就是为了逼妾身来见您么?”
  谢瑾正要解释,却被裴珩抢过了那得罪人的话头:“瞒不过谭夫人心思敏捷。朕的确是想以此镯为信约见夫人,可实在没想那么多,并非有意令夫人为难。”
  谢瑾在旁默然听着,捧着杯盏饮下一口热茶。
  谭瑛嘴角微沉:“今日,皇上和殿下有什么话,不妨请直说。”
  裴珩与谢瑾又彼此对视了一眼。
  还是由裴珩先开了口:“谭夫人当日以三千金在城楼上抛洒诗帖,有胆魄有手段,也有为国为民的忠义,所以朕想请夫人,为国锄奸惩恶。”
  谭瑛细眉轻拧,迟疑了下,说:“皇上怕是有所误会,臣妇不过一深闺妇人,相夫教子才是本职,惩奸锄恶这四个字,实在是有些远了。”
  裴珩多了几分压迫感:“谭夫人应明白,朕说的是什么。”
  谭瑛虽看着文弱,但并未有一丝惧怕屈从:“臣妾明白,可正是因为臣妾明白,才不好先做那背信弃义之人。若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妇就先告退了。”
  她一身清骨,起身便要行礼告退。
  “夫人的文章,我都读过。”谢瑾在她身后忽道。
  谭瑛脚步一顿。
  谢瑾:“夫人曾在《治国策》中写下‘内无以社稷为忧,外无惧于北蛮’的愿景,能写出这样宏大言论的人,又怎甘心只是相夫教子呢?”
  谭瑛攥着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您的夫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若是相夫得当,由他代为实现夫人的愿望,也未尝不可。您在策论中对吏贪将弱、朋党相为皆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但多年过去,他又做成了几件,他可有曾真正做过?还是说,您的丈夫只将您所作的文章占为己有,当作他这个南党之主卖弄才学、拉拢人心的工具?”
  谢瑾起身走了下来,朝她一拜。
  谭瑛见他朝自己行男子同僚间的礼仪,一时有些慌,不由后退了小半步:“殿下万万不可……”
  “囊虫不除,莫说大同之世,连北上中原都是妄谈。夫人并非笼中鸟,何必拘泥于世俗间对女子的教条约束?夫人亦有当世大才,又何必替一小人筹谋而隐忍吞声。”
  谭瑛心头一震,觉得三魂七魄都被狠击了一下。
  她许久才缓过来:“多谢大殿下提点……且容我再想想。”
  第35章 热意
  见谭瑛已然离去, 裴珩索性无聊地拨弄起茶沫:“说那么多,她能听得进去么?”
  谢瑾轻叹:“谭瑛身怀大才却久居深宅,一心辅佐司徒钊, 是世间那些为人妇、为人母的条条框框逼着她敛起了锋芒, 教她循规蹈矩。方才我说的那些, 她自己心中未尝不明白,可还是选择隐忍了这么多年——”
  裴珩鄙夷道:“朕方才见她骨头倒是硬的很,不像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啊。”
  谢瑾目光稍远:“谭瑛看似清醒,可她仍有不少顾虑。否则她当日何须扔完诗贴, 又多此一举自己撞破脑袋, 专门演一出苦肉计给司徒钊看。俗世之理, 还需王道来破。她是明辨事理之人,我想今日她入宫与皇上一见, 迟早会想通。”
  裴珩不关心谭瑛有什么苦衷, 放下茶盏,托腮看起了谢瑾:“迟早是多久?刑部关不了司徒钊太久,南党要真闹了起来,还是得将他放出来。若没有后手接上, 朕和耿磐都得摊上麻烦。”
  谢瑾不紧不慢:“皇上无需心急, 还未到最后……”
  他话说到后面,声音陡然虚了一下。
  耳边一痒。
  裴珩已不知边界地靠了过来,与他耳鬓厮磨:“皇兄, 朕难得信你这么一回,可别辜负了朕的信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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