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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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孟家村女娃儿的地位正在悄然变化。
  ......
  赵家院子里蒸腾着腊月的烟火气。赵东升站在廊下指挥仆从装车,二十个冰盒码得整整齐齐,青布棉帘裹着的木箱缝隙里渗出丝丝白气。徐闻显抱着一坛女儿红踉跄进门,酒液在坛中晃出涟漪:“老赵,你说咱这算‘伴考’还是‘押镖’?”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的龙凤胎二郎赵坚、三娘赵茹正抱着个冰盒往井里藏。
  “二郎!三娘!\”徐夫人裹着狐裘从屋里冲出来,发间东珠随着脚步乱颤,“这冰盒是给县君娘家送的贺礼,弄坏了你爹要吃板子的!\”赵坚吐着舌头躲进柴房,怀里的冰盒已结了层薄霜。三娘踮着脚够井边的冰盒,绣着金线的棉袄下摆沾了雪水。
  赵东升肥厚的手掌拍在冰盒上,震得箱顶积雪簌簌掉落:“县君说京城权贵爱喝寒瓜露,咱这一车冰够换十套国子监房契!”他忽然发现女儿正往冰盒缝隙里塞糖葫芦,刚要发作,却见徐闻显从怀里掏出个琉璃瓶:“这是多福给孩子们的冻疮膏,说京城天冷......”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驴车铃铛响。
  青雀抱着个描金匣子进来:“县君说路上冷,给诸位准备了暖脚炉。”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四双棉鞋,鞋底还绣着“福”字云纹。
  二郎赵坚眼睛一亮,立刻抢过鞋子往脚上套,却被徐夫人揪住耳朵拖走:“没规矩!先谢过青雀姐姐!”
  赵茹和林多福亲近,拉过青雀,眼睛晶亮:“青雀姐姐,有四双棉鞋呢,爹娘,还有二哥......师傅是让我也一起去吗?”
  青雀笑着道:“县君说了,大家想去的,尽管去,她买了个宅院,十分宽敞,一家一处院子都住得下。”
  赵东升、徐闻显互看一眼,财神童子嘛,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行,咱们一家子都去。”
  ......
  林家村东头的青石巷口,牛大勇的枣红马喷着白雾立在晨光里。他腰间别着林多福捎来的平安符,马鞍上捆着两坛新酿的桂花酒——这是给林老爹贺喜的。绕过那棵百年老榆树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木匠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新漆的朱红门窗在雪地里格外惹眼。
  林老爹正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落下的瞬间瞥见牛大勇的身影,手一哆嗦,柴刀差点砍到脚面。“这位小哥
  找谁?“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牛大勇翻身下马,抱拳行了个礼:“老伯可是林老爹?小的是孟解元长随,牛大勇,受县君之托来报喜。”他从怀里掏出块刻着“福云”字样的玉佩,“这是县君让我带来的信物。”
  林老爹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突然听见堂屋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母攥着抹布冲出来,发间银簪随着脚步乱颤:“是多福的玉佩!老头子,是多福派来的人!”她话音未落,西厢房的常氏抱着大姐儿挤出来,一岁多的女娃,穿着锦缎棉袄,袖口绣着金线石榴,格外白嫩可爱。
  “县君?”林老爹突然反应过来,“是三娘?”他颤抖的手指摸向怀里的族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孟鹤云的秀才喜报,“云哥儿中了?”
  牛大勇尚未答话,院外突然炸开串鞭炮。林庆和甩着木工围裙从后院跑来,衣襟上还沾着黄花梨碎屑:“爹,县太爷差人送了喜报来,说是鹤云贤弟中了解元!”他话音未落,几个伙计抬着雕花衣柜进来——这是给林老爹祝寿的新家具。
  林老爹踉跄着扶住门框,斧头“当啷”砸在青石板上。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烫金喜报,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好小子!当年我把三娘许配给他时,全村都说我疯了......”老人浑浊的眼球映着晨光,“如今倒成了解元公!”
  林母从针线筐里取出个蓝布包袱,里面叠着林多福小时候的棉袄:“庆年的冬衣得添两件新的,京城比不得咱这儿......”她絮絮叨叨说着,突然听见西厢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林庆年抱着本《论语》冲进来,墨汁顺着袖口往下淌。
  “爹!”十一岁的少年眼睛亮得像星星,“姐夫中了解元,是不是就能当大官了?”他话音未落,牛大勇从怀里掏出封信,火漆印上“福云”二字在烛火下泛着红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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