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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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妇人却她抬起眼来,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能停下,万一在这儿出了差错,我们便白跑了。”
  封澄眉毛挑了挑,对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谁知听到这个回答的刹那,那庆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孩童的哭声足以将睡到昏迷的半死人嚎醒,更何况耳聪目明的沙匪,封澄骤然被这小孩的哭声冲了一脸,额角当即便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不是让你捂好他们的嘴吗?”
  男人手忙脚乱地捂住庆儿的嘴,可为时已晚,蝎子一众闻声,齐齐转过头来,面露惊喜之色,封澄看着忽然向这里走来的蝎子,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边境混了这么久,旁人不知,封澄却知道,长煌大原的匪与匪之间是不同的,将每一帮匪联系到一起的,绝非嘴上投诚,而是某种更为深邃的连结。
  是一种名为“家”的连结。
  不谙世事的、白纸一般的稚童,可以随意描画。
  他们做出类似于“家”的结构,一代一代地抚育孩子,将孩子们养成护家如护命的、新的沙匪。
  而这时,新的问题来了,这群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从哪来的孩子?
  答案是,别人的孩子。
  捡别人的孩子,或者是——
  抢别人的孩子。
  蝎子走过来,目光中有些令封澄警惕的东西,她凑到车窗前来,高大的身影骤然挡住了透进去的日光,庆儿抬着眼睛,又惊又怕,连哭都忘了哭。
  封澄当机立断,一把踹开蝎子,喝道:“把你们那儿的臭规矩收回去!这孩子有爹妈!”
  蝎子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她脸色一变,在看着封澄时,却还是强行收敛了凶意,只是一边看着封澄,一边小心地看向马车里面。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规矩,我有我不得已的地方。”蝎子看着她道。
  此时此刻,封澄看着蝎子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半晌,冷笑一声。
  她终于有了分明的感觉,当时死得痛快,两眼一闭,不过是回到过去不到一年,可此世众生,却是实打实地过了五十年。
  五十年,足够一个活人变成厉鬼,足以让一个胆敢擒杀人形天魔的少年人,变成满口不得已的、心思深沉的沙匪头头。
  唯有她一人,被时间诅咒似的定住了。
  这么想着,封澄道:“少放那些狗屁,你敢动这孩子一下,我即刻和你再上一次祭台。”
  不料在听闻此话的刹那,蝎子的眼神暗了暗。
  “……”
  沙匪嚷嚷道:“祭台?还上祭台?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拉舍尔部灭了四十年了!”
  封澄骤然愣在了原地。
  仿佛有兜头冰水从天灵泵至四肢,又从四肢泵会心脏,封澄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冷,手脚在刹那便冷了起来,她向前踉跄一步,低声道:“……你说什么?”
  那沙匪莫名其妙;“拉舍尔部啊?姓封的一死,就没人给他们撑腰了,洛京来几个天机师就够灭一部的,这又怎么了?”
  封澄震声道;“铁骑呢?天机铁骑眼睁睁地看着拉舍尔灭部?!”
  沙匪更莫名其妙了:“边境天机军,听话的,给洛京当狗去了,天天摇着尾巴,等他们血修爷爷给丢点狗饭下来,不听话的,不是跟着姓封的一起死了,就是夹着尾巴到处流窜。说实在的——还没咱们弟兄们活得自在,起码咱屁股后面没有天机师在追是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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