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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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启迎此人,是个为君不择手段的皇帝, 他知道了靖安言的身世,不进行利用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他也是个有足够耐心的皇帝,在这件事情之后三番两次将靖安言叫进宫内,最后一次直接耍了狠:“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可以,你姐姐从小在南疆长大,伪造个后人身份,不是大事。”
  靖安言笃定又讽刺地问:“陛下这是要拿中宫来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么想。”
  “可中宫是你的结发妻子。”
  “可南疆是朕乃至大魏列祖列宗的心病。”
  靖安言笑了。
  这甚至不是个抉择,或许在他眼里是,但在宋启迎眼里从来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冰,没有商量的余地,将靖宓当做筹码一样抛给靖安言时,甚至眼睛里没有任何的不舍与割爱。
  宋启迎看靖安言不再说话,于是慢悠悠又补充道:“靖深做这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也挺久了吧,都察院……”
  “陛下,”靖安言抬起眼,“我答应你就是了。”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宋启迎阴阳怪气道,“反正他们又与你全无血缘关系,几年的抚养之情,和你师父左清明的恩情差不多。真不愿意不必勉强,真要给朕演一出临阵反水,朕也消受不起。”
  “我爹、师父、我姐姐,他们于我,不一样。”靖安言自嘲似的笑,仿佛笑自己这个时候了,居然也生不出干脆彻底逃回南疆逍遥的想法,“而且陛下清楚,反水……臣不会的。”
  他从小在大魏长大,六艺君子风骨刻在灵魂里;他从小深受靖府恩惠、玄门教导,没有忘恩负义的道理;还有……
  他真正的母亲躲躲藏藏,他真正的亲人都死在南疆王的贼寇手下,他能反水?他能去哪?
  偌大天地,好像哪里都是他的家,又好像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他摇摇晃晃起身要走,宋启迎叫住他:“你有计划吗?”
  “不劳陛下费心。”靖安言留给他一个瘦削、棱角分明的侧脸,“臣,会如陛下所愿的。”
  宋启迎掐着那封盖了三个印章的秘折,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他的背影那样年轻又那样迷惘,宋启迎却猝不及防地想起当年靖安言为了封长念挡罚的那一瞬,明明面对着帝王之怒,那小子的头却都不比今天来的要低。
  靖安言。
  他一下又一下地将秘折敲打在手心。
  如果没有了这些显赫身份,你还能像当年一样,敢那般顶撞朕吗?
  事实证明,靖安言还是敢。
  他砸了靖府、烧了玄门,闹得声势浩大、风雨飘摇,宋启迎虽然知道他是要做出动静来与大魏决裂,却也没想到他能做的如此之绝。
  这就是靖安言的反抗。
  让宋启迎呕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让人追杀他、却也明知一定追杀不到的懊恼。
  玄门书库遍地狼藉,靖安言踩在被烈火焚烧的窗框上,望着的是宫墙的方向,多日来的苦闷终于抒发二三。
  长风吹动他高束的马尾,焦土气息拂过他的鼻端,他高高举起那被折成两半的熄云,那是他最后的挑衅和风流意气。
  一如当年。
  不过靖安言来到南疆没有想的那么顺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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