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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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威抿了抿嘴唇,走上前替他戴上镣铐,却又忍不住道:“你今天劫持卡特先生的过激行为并不妥当,这也是我不信任你另一个原因。”
  “你打心底就不信任我。”克利夫特淡淡道,“我早该知道。”
  他此刻忽然无比想见一面玛姬,无论她心底怎么想,她嘴上都是无条件支持他,他渴望的不多,只希望世人不用偏见看待他,可惜世界上大多是沙威这种人。
  “我会重新查明真相,”沙威神色颇为复杂,但仍然冷硬道,“如果你并没有过错…我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他转向卡特,掏出另一副手铐:“现在您也是嫌疑人了,卡特先生。”
  卡特脸色青青白白,最终无奈地叹口气从衣服里伸出手,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克利夫特嘶声大吼:“小心!”
  ——砰!
  巨响后忽然陷入一片死寂,沙威只听见一道极其轻微的噗嗤声没入**,他缓缓低下头,看见胸前慢慢地洇出红色液体,在他意识到中枪的一瞬间,刺痛弥漫向全身。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听“噗”的一声,蜡烛从手中落入烂泥里,瞬间熄灭。
  整个地下水道陷入一片黑暗,只余粗重的喘息声,片刻后,卡特笑出声来。
  “你真是个蠢人,沙威。”
  第107章
  嘀嗒。
  石壁的污水不偏不倚落到沙威嘴角,苦涩咸腥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身体的伤痛让沙威骤然陷入精神的恍惚境地,他半阂上眼睛,模模糊糊间似乎感觉到卡特径直朝着他走来,抬腿从他身上跨过。
  不能走,他迷迷糊糊地想,不能让卡特离开,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去抓卡特的衣摆,但手指刚触碰到布料,就像泥鳅一样溜走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沙威听着那呼哧呼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却又似有光芒在闪烁。他仿佛看到天国的神父正等待着他,而他的父亲——那个苦役犯,正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对他说:“欢迎你,孩子。”
  这是他从不向外人谈及自己亲人的原因。他出生在监狱,父亲是苦役犯,母亲是算命的,他在成年后飞快地选择了他出身截然相反的一面,打从心底里痛恨他的出身。
  在他看来,从监狱出来的人都带着恶劣的秉性,苦役犯、骗子、吉普赛人,在他眼中都有着既定的德行。长久以来,他都依照这个准则和法律去评判他人。可卡特一枪让他的信念产生了动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解开这个困惑,鲜血就要流干了。
  好在沙威清楚这一天终会来临,他庆幸自己是死在追捕人犯的路上。他的内心并不恐惧,因为他清楚后世的人会敬重他这个为法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人,他终将获得平静。
  这时一只手斜地里伸出把他扶坐起来,血液从头部回流至心脏,模模糊糊间他听见有两个人在他身边说话。
  “我的建议是不要带他走。这就是一条死缠烂打的狗,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这是从那吉普赛人的私生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崔维斯克利夫特,一个投机倒把起家的游民,他的声音虚弱里带着痛楚,显然打中胸膛的那一枪在不断地折磨他。
  另一个声音年迈沉稳,显然见过大风大浪,不因为面前血腥的场景而心慌意乱,他说出的话让沙威在黑暗中窥见到了一线光明。
  “即便是如此,也不应该让他死在这里,他并非十恶不赦,只是个尽忠职守又过于固执的人罢了,好孩子,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克利夫特沉默了一会:“要我自己走,不如把我留在这算了。”
  “上帝作证,我不会放弃你们。”老人说,“我把他背到身后,你搭上我的肩膀,至于我们能不能走出这黑暗,你们会不会血流尽而死,只有听天由命了。”
  沙威感觉到一只手在他的腰间摸索,他以为是要卸他的枪,但那只手掠过硬邦邦的枪支,伸进他的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年轻人:“钥匙。”
  克利夫特应了一声,只听钥匙插进锁眼咔嚓轻响,镣铐哐当撞击几声哐当落地。
  下一刻那只有力的大手就如铁钳一般,猛地抓住了沙威的大腿,那股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地面连根拔起。还没等沙威反应过来,便被甩到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肩膀上。他的双臂不受控制地环着那人的脖子,双腿也在身后毫无力气地晃荡着。
  这是个好人,沙威想,在这个年代,心地纯善的人屈指可数,大多都是自私自利的骗徒,而这定然是位受过良好教育,温和、与人为善、平等待人的绅士,如果他还能活着,便会把他视为恩人。
  旁边慢慢走着的克利夫特时不时把他滑落的身躯扶回去,他的气息很不对劲,说一句话便倒抽一口冷气:“救下这个蠢货有什么用?我要是死了,他得全责,我分明已经解释清楚,可他出于偏见却不信,现在好了,卡特跑了,我看他要怎么后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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