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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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霄殿。
  太医已经进进出出有十余人了。为宋怀砚疗伤的太医在他的寝殿待了足足一整个日夜,却依旧不曾传来确切的消息。
  宁祈身受轻伤,需要卧床静养,可她却难以按捺,只披了一件素净的外衫,便到宋怀砚的榻前守着。
  入目皆是刺目的鲜血,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少年帝王只是安静地躺着,唇色苍白,形容瘦削,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宁祈总有一种不安的恐惧,唯恐他这一次昏迷,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待到第二日半夜,张太医这才自宋怀砚的榻前起身,宁祈便忙赶去问:“张太医,陛下他怎么样?”
  张太医恭顺地行礼,似是松了一口气:“回禀娘娘,陛下暂时无性命之忧了。不过……不过陛下受伤过重,内里俱损,只怕短时间内,是无法醒来了。”
  宁祈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懈了些,又接着问:“那要多久才能醒来?”
  张太医叹息一声,如实答道:“这个……这个不好说,短则半月,长则一年……全看陛下的造化了。”
  宁祈看向榻上的少年,只好无奈地应了一声。
  待太医走后,在龙霄殿守着的侍从也都上前来,惜韵拽着宁祈的衣袖,心中不忍:“殿下,您已经守了一整日了,又有伤在身,还是快回去歇歇吧。”
  “不必……”宁祈摇了摇头,缓声开口,“我就在这里守着。”
  守到她的少年醒来的那一天。
  宫人们见她执拗,也不敢再劝,只好默默退下。
  夜幕已深,月色苍茫,白霜似的月光裹挟着雪粉在窗外簌簌落下,给碧瓦朱薨覆上一层银装。
  这雪……也不知何时才会停。
  宁祈抿抿唇,视线转而落在寝殿内。屋子里除了她和宋怀砚便再无他人了,唯有风抚纱动,烛光流淌。
  她起身将窗户好生阖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窗前的桌案上,蓦然被一件熟悉的物什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样做工精巧的白瓷瓶子,瓶身在烛光的映照之中,折射出莹润的白光。
  她将其拿在掌心,恍然忆起什么,忙将其打开,只见里面是上好的疗愈药膏。
  是她最开始送给他的。
  宁祈鼻息紊乱了些,又颤抖着手推开桌案上的遮挡,那些被时光蒙尘的物件,便一一映入她的眼帘。
  有她送给他的药膏,有她逢节随手赠予他的玉佩,有她曾把玩腻了便随手丢掉的小玩意儿……
  一件又一件,她以为无甚重要的东西,却都被他好生整理在一起,用心珍藏。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少年的心动便开始萌芽,不止不休。
  往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忽而想起,在她以为宋怀砚讨厌自己的时候,他却不耐其烦地在花下教她剑舞;在深夜将怕黑的她送到松云水榭;在中秋月夜背起醉酒的她,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在天水河崖边遇袭之时,为她挡下致命的一箭……
  太多太多了,有些事她甚至已经记不明晰了。宁祈看着这些物件,只觉泪意汹涌,从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爱她,原来从不是一时新鲜,更不是凉薄之爱。
  他的爱,一向是有迹可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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