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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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向涛的眼睛死死盯着南蛮书信,秦小将军没理会,兀自道:“半途毁了该往这里用的铁石,积存的粮食运不来,连伤药都被他们笼去——他斩了张家的一众人,搭边的一个都没放下去。”
  秦向涛提起一口气,他的大哥却仿佛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似的,转眼就把他的话堵回去。
  “向涛,你是秦家的人。现在不是念旧情义的时候,即使是十几年的交情。”他越过桌台,肩膀对肩膀,声音压得很低:“一但咱们败落,祖母、母亲还有妹妹,你想过她们没有?”
  ——可把她们抛在京城的不就是他们?
  秦向涛一声不吭,他的鼻子忽然透不过气。喉管里呼哧呼哧想着,转眼连唾沫都泌不出来。他恍惚又见到梦里的红蜡烛,母亲脸上的担忧作了不详的谶语。
  “可那边已经立了皇帝......”
  “乱臣贼子,太上皇再如何势大也已经退位,先帝意旨,三皇子就是切切实实的新君。”秦小将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连声响都被改变几许:“况且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根底。”
  “这会挣扎,不过是怕三殿下上位后清算,给自家生机——他们跟咱们做的事一样的事,不过一个在边疆,一个走运占了京城重地的先机。”秦小将军冷笑,抬手拍住弟弟的肩膀。而秦向涛垂着头,只把梦中的蜡烛臆想作实景。
  “只可恨叫姓方的那老匹夫——”
  这好像是不允许秦向涛知道的事,秦小将军只启个头就憋回去,转而道:“只要真龙归位,你就是皇帝的舅舅,我们秦家,也能彻底除去往日晦气!”
  秦家在南地经营多年,在林言到淮越之前,这一代都被他们囊括在势力范围之内。但林言在淮越的种种作为太肆无忌惮,全不顾人情世故脸面,有意无意,不仅断了他们隐秘的支援,更在他们往北的道路中截断出一个相当大的空缺。
  但这并不代表秦家就要服软,那只是道路之一,而秦家在先帝的支持下,也不只淮越一处支援。
  即便方将军做了南城的一颗钉子,也是包裹在一堆钉子里面。
  只是......
  秦小将军看一眼弟弟的脸,终究没有继续说什么。
  父亲与他最大的忧虑,反而是此刻远在京城的林言......
  臆想中的蜡烛越烧越短,渐渐的,就与今日在兄长桌台上看到的那只蜡烛重叠。堆积的蜡泪软去,似堆叠的死肉,在眼前又淌出许多眼泪来。
  柳叶变成玉兰花瓣,渐渐又变圆团,所有人的面孔又变得模糊起来。
  水盆看月,人端起来,月亮摇散,又在茶杯里重聚回来。
  黛玉拿帕子擦去指尖墨渍,听林言说起今日进宫。
  九岁的皇子,早年丧母,再怎样都不会是白糖一块。无论是太上皇告诫,还是其余人叮嘱,眼前这位年轻却显然被委以重任的堂兄都被他视为自己的助力与倚仗。但若脱开来看,却也实在指责不得。
  他已经被推到台上,假使最后是三皇子登基,曾经被称为‘皇帝’的弟弟是怎样下场不必他人多提及。
  “佛奴,你心焦了。”黛玉已经很久没有叫起这个称呼,林言先一怔,旋即却竟热了眼睛。
  他确实心焦,人总难免甩脱怜悯。怜悯皇帝似乎太奇异,但林言心知这位小皇帝若是下台,无论他在冥府记载的寿数几旬,但在阳间,九年之后的事都已经记不上去。
  那小皇帝甚至来
  不及培养自己的班底,裹挟他到今天的仍是太上皇的遗赠。
  没有见过他的时候,他是先帝的第四子。
  而今......
  林言虚虚抬一下手,跟黛玉道:“姐姐,他只有这么高,我......”
  “我知道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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