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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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里的花都开了,淮越的府衙更是一派锦绣。当初沈大人许诺的功劳近在眼前,又加上南地淮越的前愁旧怨,整个府衙一通忙。
  邓大人更是尤其勤恳,他暗自庆幸自己一早投了林言的好。当初躲事来了这艰苦地方,原想辞官告老也只如此,谁知这把岁数又
  有了升官的指望。
  淮越的各处都看死,冶铁的地方拆了,通风报信的商户斩了,堆积如山的粮草一早进了淮越百姓的肚子——秦将军不满,就叫他从南地飞过来吧!
  邓大人撑着额头笑,笑着笑着,眉间又把手推高。他想起那战事,那笑里也掺了无可奈何的味道。
  南地已经无可奈何,哪怕只少一个地方遭殃也好。
  邓大人家族久在京城,也有自己的灵通消息,知晓林言在新君跟前又得托付,由此更愿意在淮越尽力,叫林言在京城也多顾念自己的好处。此刻他收到扣了林言印信的密函,虽心里嘀咕为何要往南城运粮,但还是愿意按照吩咐办。
  至于那信函......邓大人望着白纸黑字良久,还是放在蜡烛苗上点燃。
  他不留林言的把柄,也信林言的为人,信林言不会在将来给他留隐患。
  去信几日,东西到南城又几日。秦向涛站在方将军跟前的时候,一应需要已经准备齐全。
  京里的消息,他也在窦止哀那里听说。这会木着一张脸,后脑勺凉飕飕。
  南城的驻军与南地不同,屋舍总比帐篷挡风。但这会秦向涛坐着,身后的窗户严丝合缝,他却总疑心有风漏进来。可离得近,又疑虑怎么传来喊打喊杀声。
  说秦家通敌,这怎么可能?!他们连粮食都要断了还在御敌,凭什么受这样的罪名?!
  可滔天怒意过后,他骨子里又钻出一道冷——好像一根寒针过早钻进脉络,这会被唤醒,顺着骨血游走。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寒针走到哪了。
  衣袋里已经空了,林言的信被窦止哀烧成灰烬,这护犊子的样子反倒令秦向涛心里一松。
  ——至少说明,他们是认真的,冒了风险的。
  粮食兵马援兵,在后方都有,秦家却真的要被困死。
  方将军是不是比在北阆时更苍老,秦向涛看不出来。当初在北阆,秦向涛跟方将军只打过几个照面,没什么忘年交的情义,反而因为现如今的局势无端矮上许多。而方将军也无意叫他评判什么,一双眼睛冷冽,在紧南的地方也刮着北地的风。
  这一阵风更冷,连后脑勺的寒冷都不值得顾。
  “你们说吧,我都答应。”秦向涛仍木着脸,扯谎出来的热伤风好像应验。混沌的脑海里夹了一首莫名的唱词,应当在哪里听过,当时没记,这时又从骨头里冒出来。
  何人乱我心
  江山随处埋诗冢,
  终归我
  不知陇上春几何。
  记住了,听到了,又在这一刻摇散。方将军的声音在唱词中缩小,又在渐清明的脑海中放大。
  秦向涛接过方将军手里的令牌,忽然道:“我祖母,还有母亲妹妹怎样了?”
  “你母亲妹妹还安好。”方将军说这一句便止,他看着眼前的年轻的小将军,完全不怀疑他可能立下怎样的功勋。这样的人,如果一开始在他们一派,约莫会得到更好的待遇......可惜!
  房间后面的窗户被猛烈吹开,冷风蹊跷地绕过秦向涛衣角,劈头盖脸朝方将军的脸上盖。
  小将军未经这冷风,但他的肩膀已经过早地塌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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