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黑 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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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前,韩雨程的丈夫和姚远的妻子,双双在情人林里殉情自杀了。
  婚外情,这三个字对韩雨程和姚远来说,都是陌生的字眼。婚后的他们都过上了所期望的生活,尤其是韩雨程。丈夫带给她的幸福,将杨成森留下的伤痕打磨得平整光滑,像一支疗效显著的特效药,将记忆的伤口完全治愈,不见一丝疮疤。虽是被迫的选择,韩雨程却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丈夫。当警察通知他俩来情人林认尸的时候,看见吊在一棵树上的两具尸体手牵着手,好像一对生死与共的结发夫妻。
  他们的遗物都放在了长乐客栈425房间内,他们随身带着不少贵重的财物,像是要私奔的样子。韩雨程从警察的调查中得知,自己的丈夫有外遇已经四个月了,每个星期丈夫都会固定地从工作日抽出半天时间,同姚远的妻子幽会。他们互赠礼物,苏畅信用卡的账号里金额在这四个月里猛增,他们经常互通电话,亲密无间。亲朋好友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彼此的,除了住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圈毫无交集,连警察都没有办法查出他们两人是如何结识的,所以对于他们两个人的自杀,作为了两个独立的自杀案分开处理。
  看着他们一长串的开房记录,韩雨程感觉整个世界在心中崩塌,这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和杨成森分手的那一刻。
  韩雨程从停尸间领回尸体的时候,在另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表情,和自己一样崩溃的表情。她不知面对姚远时是应该表现出同病相怜,还是迁怒于他,索性选择回避。他们各自为不忠的伴侣收尸,被解剖过的尸体看起来如此陌生,和情敌的伴侣一样陌生。
  一个星期之前,韩雨程和姚远收到了来自长乐客栈的预订确认电话,他们的伴侣在自杀当天竟然预付了一个月后的425房间的房费。相约殉情的两个人,又为什么要预订死后的房间呢?
  本就对殉情一事始终持怀疑态度的两个人,找到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方法,义无反顾地来到情人林。
  在丈夫苏畅自杀的那棵树下,韩雨程再次见到了姚远,一个眼角剔透、面容坚毅的男人。和上次见面时不同,韩雨程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期盼的目光,那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希望。
  这一次,她主动开口打起了招呼。
  而姚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颠覆了韩雨程内心所有的猜忌。
  “我看了发现尸体时候的照片,我妻子和你丈夫脖子上的绳结叫作‘柴结’,打这种结的人,通常用来拖拉木材之类的物品,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太会学这种打结方法。我妻子根本不会打这种结,你丈夫那样的高级打工者,也不太会吧?”
  韩雨程了解自己的丈夫,自小就是被家长放在温室里养大的,足不出户,即便旅游出差,也是专车接送,从不参加任何野外求生活动,不要说柴结,就连缝补衣服的针线结,他都不会打。
  “我们俩正研究着绳结,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去怀疑丈夫,一时没控制住就哭了起来。之后听见有人朝我们走来,就看见了你。”韩雨程顿了一秒,神情严肃地问我,“你来情人林真的是为了我的事情吗?”
  “是啊!”我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以免被她发现我来此的真正意图,我搔搔前额的发际,用手臂挡住她窥探的眼神。
  “在我看见你的时候,为什么你手里拿着绳子?”
  方才被麻绳磨破的手掌皮肤,仿佛向全身蔓延开来,我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雾气,不知如何回答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竺晓凌?在树林里我听到你喊了这个名字。”
  像深藏污秽的池水下的塞子被拔开,我再度陷入浑浊的旋涡,慢慢卷进记忆的最深处。
  chapter 3
  遇见竺晓凌的时候,天气比现在要冷一些,情人林里光秃秃的枝干像老人的手,求助般伸向天空。
  第一次看见竺晓凌,她裹着厚厚的外套,塞着耳机,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坐在长乐客栈门口的木长凳上,眼神忧郁,对我友善的招呼声置若罔闻。
  “你是左庶吧!”一位年轻人站在长乐客栈的服务台后面喊道。
  “你是阿布。”预订房间的时候通过电话,所以我记得他的声音。
  阿布替我办了入住登记,领我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位于客栈的背面,正对着一片庭院。庭院里有一条石板铺砌的小路,蜿蜒向另一片树林。
  “那是什么?”我推开窗户,看见小路旁有一个被锁起来的大箱子。
  “没什么,就是一口枯井罢了。怕有住客往井里乱扔垃圾,所以我妈把井锁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阿布是长乐客栈老板娘的独子。
  在阿布六岁那年,他的父亲就抛下妻子,跟一个外乡的女人跑去了大城市。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笔钱,阿布的母亲就用这笔钱开了这家旅馆,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为了父亲离开的事情不快乐,所以给旅馆起名叫作“长乐客栈”。
  但是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快乐不起来,久而久之,阿布也像他的客人一样不苟言笑。二十岁的他,已经懂得了如何在那些住客面前伪装自己。
  这一切都因为竺晓凌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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