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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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母卑微,进不了族谱,就随了母姓。”穆宣帝哼道,“我看魏家满门子孙,倒就这白小子还有些样子。”将折子一合,递给太子,“看完后交予侍诏厅照折子拟旨,另,魏胜虽无明显罪责,但居官不谨,为官昏馈,罢职,流放北疆三千里,军前效力。”
  穆安之有些意外,魏胜当真是魏家择的最干净的一个,明显魏家要保的人是魏胜,穆宣帝却点名将魏胜去官发配。却也不甚意外,如果穆宣帝连白肇东是接到魏家信儿回帝都的事都清楚,那么,穆宣帝对魏家案的了解可能超乎他的想像。
  穆安之看穆宣帝没旁的吩咐,便退下了。
  大牢。
  魏晗之前官居正二品,穆宣帝特意吩咐不要苛待,刑部便给魏晗换的干净牢间,里外两间,在刑部大牢里是一等一的牢房了。
  水有些冷了,白肇东一膝着地,将魏晗泡在温水中的双脚用柔软的布巾裹住擦干,顺手将铺好的丝棉被拉开,服侍着魏晗就寝。
  白肇东出去将水倒了,自己方开始洗漱。
  待洗漱毕,白肇东抱着席子进去,魏晗道,“到床上来。这大冷的天,睡地上要生病的。”
  白肇东也没勉强,倒是说,“您会不会觉着挤?”
  “挤点儿好,暖和。”魏晗说。
  白肇东便将被褥安置在床外侧,也方便夜间照顾魏晗。
  魏晗感受着脚下暖融融的汤婆子,这是一早放进去的,睡时被褥便烤的暖乎乎的,在这样冰冷的夜里,真舒服。让他不禁想到少时的寒夜,母亲也总会放这样一个汤婆子到被子里,不论多么冷的夜,都能一夜好眠。
  不过,他早不是纯真的少年了。
  魏晗望着幽深黑暗的牢顶,轻声说,“魏家的身份已经帮不上你,为什么还答应过来?”
  白肇东,“不是您叫我来的么?”
  “为了娶冯家小姐?”魏晗问。
  “一半。”白肇东不否认,“你知道,我从没看中过魏家的身份,不过,我需要一个上等风评。”
  “另一半呢?”魏晗有些猜不出了。
  昏黄油灯下,白肇东望向魏晗老迈的面孔,“听说当年倾心于母亲的人很多,不乏达官显贵、俊俏郎君,我始终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会看中您。您当年,既无大将军之权,相貌也不算顶尖。”
  魏晗陡然一阵大笑。
  在外当值的狱卒都被笑声所引往里看了几眼,心说,这有儿子服侍就是不一样啊,坐大牢都能这样开怀。
  第239章 二二七章
  “你的母亲很喜欢跳舞, 是当年名震帝都的舞姬,有人为看她一舞,不惜倾家荡产。那是位家道中落的年轻人, 为了买一席观舞的酒水, 卖掉了家中祖宅。你母亲知道后, 将酒水的钱还给他,劝他好生过日子。后来,她便不只在合欢楼跳舞,也会去贫寒人家聚集的西城, 每月都会去两次。很多人仰慕她, 这里头就有信王的小舅子王环,王环也是当时孝敬太后娘家内侄, 先帝嫡亲的表弟, 王家因孝敬皇后的缘故, 权势很大。王环要纳她做小, 她一心只想跳舞,不不愿为人妾室。有一回她去西城跳舞,回合欢楼的路上,马车被劫持。我正带人巡视城防,凑巧救下她。”
  魏晗道,“你母亲非常刚烈,她断不肯罢休, 便将王环告上帝都府。因你母亲在城中很有名声, 御史台也有御史参了王家一本。但, 劫车的奴仆顶下了这桩罪责。你母亲不服, 继续向刑部上告。王环十分恼怒,带了很多人打砸了合欢楼, 还要羞辱她。我正巧换防,帝都凡这样的打砸之事,帝都府差衙、禁卫军都可管的。当时,我只是个玄甲卫的一位六品千户,觉着王家欺人太甚,带手下过去制止时,王环出身显赫,即便被擒,王环犹让手下只管打杀,扬言谁敢碰他一下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禁卫军便真的不敢用狠,一时落了下风,我情急之下,不留心踢断王环一条腿,王家人登时怕了。”
  白肇东都觉不可思议,魏晗原本有些发福,入狱后心志受到打击,人迅速消瘦,肌肤松弛,完全没有半点往昔气概。此时谈及旧事,也只是淡淡的。白肇东却知此间危险,“想像不出。”
  “是啊,我偶而想到年轻时,也奇怪当年怎么那样的满腔正气,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向。”白肇东道,“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可能还像祖先一样在玄甲卫任一位不大不小的武官,虽则家资不富,也能太太平平。”
  “你因此事受了牵累?”白肇东问。
  “御史上本参劾,老国公据理力争,我只是受到训斥。”魏晗道,“但王家不肯罢休,他们一时动不得我,家族中子弟却受到我的连累,我的兄长在朱雀卫当差,被人一刀砍伤了腿,即便请遍帝都名医,最后依旧跛了,只能自禁卫中退了下来。母亲带小妹去天祈寺上香,路上惊了马车,自马车中摔出来,都没能保住性命。”
  “你后悔吗?”白肇东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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