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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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摸着肯定要挨打了,甭管打不打死,自己总不能挨几板子就失禁——挺大的大姑娘了,这也太丢人了!横竖横到了这地步,先别委屈自己。
  她揭开里间的帘子,痛痛快快解了手。
  整理好裙子,洗了手,心里又忐忑了。
  小心地猫到窗前,从玻璃窗格儿悄悄往外瞧。
  妈呀,黑塔似的还竖在那儿呢!
  李夕月死到临头还是怕的,打算再耗一会儿;又想着如果自己偷偷溜走,会不会他也认不出她来?
  只是围房四周没地方出去。
  她打算再挺一会儿,如果万岁爷真叫人来拿她了,她再出去跪着给他求饶。他总不至于计较她如厕时间长了点吧?
  再想想,他还居然真等着!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器鬼了!
  焦躁间,没成想她的救星出现了。
  她主子颖贵人,风摆杨柳一样,慢悠悠往里头走,见着那大黑塔似的影子似乎吓了一跳,拿绢子捂着胸口喊了声:“夕月!”
  那大黑塔的影子转过去,问:“叫谁呢?”
  颖贵人就着月光看清楚了。眨巴着眼,突然意识到这是惊喜临门啊!
  她佯做紧张,“呼哧”就跪了下去:“哎呀,奴才叩见万岁爷!”
  大黑塔好像是背着手打量她,半天说了句:“起来。”又问:“你来这里干嘛?”
  颖贵人支支吾吾的,大概说要“解手”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皇帝也意识过来,自己咳了一声化解尴尬,问:“夕月是谁?”
  颖贵人说:“是奴才宫里的小宫女,刚刚说要解手,就跑没影了。”
  皇帝好像是转了转头,停了片刻问:“你哪个宫的?”
  颖贵人好像胸脯子都挺起来了,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得又娇又媚,带着三分做出来的羞涩,说:“奴才是永和宫的。”
  “哦。”皇帝简单答应了一声。
  颖贵人有些不甘心,小声说:“奴才……小名儿叫桂儿——就是这秋天里生的。”
  皇帝好像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哦”了一声。
  颖贵人想起皇帝在中秋这日按例是要陪伴皇后的,心里有些凉,但又想:又不是只有今日,来日方长!
  于是表情上越发腼腆,小小地斜瞟上来,含着笑低声问:“中秋了,万岁爷在风露里站着,凉不凉?奴才叫人给万岁爷拿件斗篷去?”
  皇帝说:“不用。”
  颖贵人说:“那么,奴才伺候万岁爷到前面去?刚刚唱到《牡丹亭》,估计要到‘还魂’一折了,万岁爷喜不喜欢?”
  皇帝嚅嗫了一下。
  远处戏台上的箫声隔着墙边杨柳和活水溪岸传过来,在一轮明月下显得声音静谧而悠远。
  他原是有些没好气的,发作一个宫人既可以出口气,也可以名正言顺以“不高兴”为借口,避开今日会与皇后的一场难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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