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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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嘴上说“皇帝失德”云云,实际还是不想让皇后担责。这是警告他来了,可惜皇后之位,他迟早会废。
  太后察看着他的神色,并不多言,而是在判断自己的嫡亲侄女保不保得住,是不是该及时扶持丽妃。
  她敲山震虎,无非是不肯丢掉自己手中的权位,也是另一种控制皇帝的手段。
  于是,她的话锋再转了一次,对外头笑道:“你昨儿用宫女值夜,可记得叫李贵及时记档,不然搞成怀孕的事来,大家说不清楚。”
  昝宁蓦然抬头:“那宫女只是值夜而已,并没有什么。”
  “就有什么,也是你的自由。”太后笑道,“从你母亲起,就不乏这样的先例呢。是小丫头子们求之不得的福运。”
  昝宁悚然警觉:太后这话酸得可以,又反复再三地说骊珠,莫不是有什么暗示?
  他又心里难过——为自己的母亲——宫女上位,即便做了太后也是低人一等一样,为正头太后嘲讽打压,去世这些年也没有翻身,但凡被人说起来就是“宫女上位”这四个字,仿佛五指山一样压着,做儿子的心头一口血,只能自己咽下去。
  他绝不能叫李夕月背这样的名!
  第141章
  太后“谆谆教导”完了, 估摸着对皇帝的威慑力也差不多到位了,才在丽妃的扶掖下款款地离开了养心殿。
  丽妃先不敢说话,到了慈宁宫伺候的时候才有些委屈的样子出来:“唉, 太后对皇上也真是慈母之心了!奴才只是有些心寒,皇后主子身子不适, 他也没问一声?”
  皇后抑郁成疾, 是因为在听说清议呼吁“停中宫笺表”“停皇后钤印”时就气得成夜成夜睡不着觉, 而太后对她似乎也并没有非保住不可的担当,反而越来越宠爱丽妃,自然皇后的忧愤又加上了担心和惊惧, 睡不着的毛病越发严重。
  丽妃心里却是熨帖的。
  她们名义上是俩姊妹, 皇后居幼但嫡出,她居长而庶出。皇家选后妃时并不一定讲究“庶出不能为后”这一条,但约定俗成一样:若嫡庶并举时, 明显是庶出的要让出位置。
  虽然是姐妹,但自小受了多少说不出口的暗气与委屈, 今日终于看见光明的方向了!
  不过丽妃从小看人脸色长大, 此刻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姐妹情深的模样:“唉,奴才真是担心极了。”
  太后也叹息一声, 但又说:“皇帝对后宫冷淡也不是自她而始。她呢,亦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身子骨不好, 原该平心静气修养身心才是,哪晓得天天在储秀宫里打骂宫人, 仅就这十来天, 传杖痛打过之后再撵出去的宫女就有三个了,叫谁看了不心寒?”
  丽妃低头不语,心里在想:哦, 原来太后并不喜欢皇后暴虐的脾气。
  太后还在摇头生气:“像发了癔症一样!挨打的几个宫女都是长得周正些的,她就是看人不顺眼,人家踩了猫、打了碗、弄脏了活计这样的小事,她就骂人家‘好骚蹄子,在我这儿做张做智的,敢情你也想学了骊珠靠攀龙床上位?我打烂你的腿!看你怎么撇开腿让男人入!’听听,像个皇后的模样?!”
  常年不得丈夫的爱,又遇上了礼亲王的构陷,丧了权柄和仪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废——估计是好人也得逼疯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后太后只垂泪片刻,又恢复了冷静理智的模样:“劝说不听,我对她也仁至义尽了。”
  丽妃内心几乎是狂喜,用尽气力才遏制自己的颊肌使自己别笑出来。
  紧接着听见太后说:“不过你看今天皇帝屋子里那个值夜宫女,觉得是个什么路数?”
  丽妃说:“长的也就一般人儿,甜相,聪明样子,五官皮相不如当年骊珠多矣。”
  撇了撇嘴,想了想又说:“值夜一晚上,发辫还是挺齐整的,想必不是自荐枕席那种路数吧?”
  太后冷笑一声说:“皇后呢,看什么女人都像是要抢她丈夫的;你呢,看谁都觉得没事——真憨!”
  丽妃嚅嗫着不知道说什么。
  太后又说:“看这种事,眼睛要尖!她发辫是整齐不错,你没看出来衣衫也是整齐的?——值夜是一夜坐墙根听主子睡眠的动静,时不时起来端茶倒水、伺候解手,绸缎的衣服下摆哪有不皱的?她的袍子却是平平展展的,只有衣裳挂着才可能!再有,你看那小丫头的眉和臀,眉峰不聚,面含春色,臀圆而翘,这不是姑娘家,已然是有过经验的小妇人的模样了!”
  她目光望空,似在回忆,俄而缓缓说:“圣母皇太后当年什么时候入了先帝的眼,我就是粗心了一下,没有发现。等到发现,已然晚了。虽然先帝初始给她的位份也并不高,可是盛宠不衰,还生了皇子。我那时候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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