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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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雅也没有见过。
  他的情感被高度精密的仪器和药物控制住了,于是阿德瑞纳的存在好像真的像一场梦境,可如果爱情是梦境,那么是不是从前所有的喜怒欢笑,都是幻觉呢。
  不再嬉皮笑脸的威伦小公爵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
  他的床头放满了肉桂味的星球软糖,是威伦家多年的忠仆放上的,兰泽尔的目光在星球软糖上短暂地停留,他身边的殿下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将军没有放在心上。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兰泽尔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轻快一些,医生和他们解释,小公爵虽然很难像从前那样总是笑嘻嘻的,但也不会出现抑郁。
  尽管如此,当斐迪南冷淡地冲他点了点头,兰泽尔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
  他之前一个人过来了几次,斐迪南在短暂的清醒里总是十分冷淡,兰泽尔说服自己这是治疗的副作用,等魔药残余的效力在他身上消失,这一切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但真的不会影响吗?
  将军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在他想要讲个拙劣的笑话,或者找个轻松的话题,兰泽尔的话被打断在嘴边。
  “你不用怕我以后会怪你。”
  他的朋友突然开口。
  哪怕不再是笑眯眯的了,他也仍旧通透而敏锐,多年的军旅生涯,除了一开始在特训里的平庸和灰头土脸,小公爵的玩世不恭并不影响人们用各种“天才”之类的名词称呼他,他的家世为他在实战里的出色提供了很多借口,也提供了很多支撑。
  也许连兰泽尔也嫉妒过一段时间,最后和大多数人一样,把他和斐迪南的差距,归结为普通人和贵族的差距,好像努力无法逾越的鸿沟,出身和血统总是能更好地解释,从而让人达成和解。
  他是威伦家的独子,所以有得天独厚的优越。
  他是贵族,所以有不必追逐的从容。
  将军低下头笑了笑。
  现在他的嫉妒和介怀被负罪感取代了。
  亲手毁了朋友的爱情,大概比拆散他们还要让人不齿,从此斐迪南和阿德瑞纳,不仅未来所有的憧憬都消失了,连过往的甜美都是假的,如果他是斐迪南,大概这辈子都不想见自己。
  他当然是歉疚的。
  面对斐迪南直白的宽恕,兰泽尔不知道怎么开口。
  威伦小公爵没有在意他的沉默。
  希雅也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束花,她目光停留的太久了,好像他们在听一场无声的祷告,各怀心思地跑神。
  过了许久,也许是叁个人的静谧实在是多余而尴尬,斐迪南重新看向他,
  “兰泽尔,”他瞧起来仍旧是平静无波的,好像是身体的某一个神经已经被切割了,语气却不再那么生硬,“帮我买份奶酪蛋糕吧,突然想吃甜的。”
  “别让他们放肉桂粉了。”在将军答应之前,他又加了一句。
  支使帝国的将军去给他买奶酪蛋糕,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很好。
  希雅仍旧站在那里,她帽檐的网纱遮去了一半的面容,真奇怪,殿下一点也不觉得局促,或者尴尬,好像给斐迪南的药也让她吃了似的,这种奇妙的镇静让她在和斐迪南对视的数秒中里,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感慨。
  像小的时候恐惧牙医,第几次在牙医面前睡着的时候,醒过来会惊讶自己的身体已经接纳了紧张和恐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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