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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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秽皱着眉道:“方才属下传信出去,邀大公主一叙……”
  “公主那边……我若是不能主持大局,西河还要她来跑一趟。”卫衔雪提笔的手有些发颤,他自己握住,抽了个信封出来,“胡大人是个明白人,恐怕早几日就已经预备将西河的事递进宫里,我此前压着是想等江褚寒能安然南下军营,如今陛下有什么怪罪和旨意我也不必同他再分辨了。”
  “我也该亲自给他写封折子……”卫衔雪目光暗淡了片刻,“西秦与燕国若是一道打过来,于大梁而言……”
  卫衔雪话中停顿,他看着笔下的信封,落下笔去,先写下的还是“江褚寒亲启”几个字。
  ……
  *
  江褚寒到军营已经多日了。
  南地春日来得早,寒山被春风卷着披了绿,可风再往军营吹的时候,卷过甲胄就碰着了寒意杀气,便被刀尖的凛冽逼得退避三舍了。
  赤羽营近来戒严,军营里连只鸟儿也飞不进去。
  但这日自晨时起就喧闹不堪,砍刀声与呼喊声混到一块,喧哗得像是出了什么乱子——江褚寒手持长枪立在擂台,一道弧度划过半空,扫着人一枪就把对面的人打了下去。
  江世子身上的正经和认真仿佛脱胎换骨,他把从前的风流潇洒敛进眉目里,对面被他打下去,他也没露出什么欣喜,只是立起长枪很快说:“下一个。”
  军中起哄一阵,从前都以为世子是个风流浪荡的绣花枕头,不想今日立起擂台,还真让人瞧出几分他的本事,江褚寒从晨时开始,孤身站在上边,已经从小将到斥候郎将单挑了十几人了。
  镇宁侯一门纵横沙场,江辞一向是军中柱石,整个江家和赤羽营的军功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旁人挑不出他的过错毛病,能够说道的只有他那个留在京城的儿子,江世子多年只有纨绔的名声,旁人见侯爷身姿挺拔,不敢当面说什么,他如今还是威风凛凛的年纪,可百年之后呢?谁能指望江侯爷永远执掌帅印,但以后偌大的军营总不能交给他那个富贵娇养还有心疾在身的独子吧?
  从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想过江褚寒。
  江褚寒到军营的时候伤得很重,一路算是马不停蹄,江褚寒是撑着一口气去见了父亲,随后才安分地养了几天伤,可几日之后,江褚寒脸上的憔悴尚且没有除去,他就拎着一杆长枪站上了军中的擂台。
  这事情侯爷没有拦,鸦青站在不远的营帐外面,还是忧心地对镇宁侯劝道:“世子伤都没好,即便想要立威,今后什么时候不行,如今若是落下病根……”
  “不用管他。”江辞眼里的心疼与肯定掺在一块,他复杂地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绵长地叹了口气,“他不是想立威,这小子心里有气,打架是想找人出气呢。”
  “他……”鸦青木楞地说:“世子是气……”
  “还能有谁。”江侯爷脸色沉了沉,“京城里没有传信吗?”
  鸦青摇了摇头。
  “陛下若是传旨治罪,倒还有余地可说,若是没有旨意过来……”江辞眸光一沉,“那孩子既然把事情和盘托出,那就是违逆陛下的意思,即便他把消息拦下来,宫里没有得到回信,就知道事情没有成,再追一追,就知道褚寒是来了军营……”
  “宫里怎么放心他来军营。”江辞望着远处,江侯爷锋芒毕露地说:“他褚章怎么敢让我知道当年的真相。”
  “侯爷……”
  “退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委曲求全,褚寒受了委屈不够,还想取他性命。”江辞一身的铠甲衬得他肩膀更是宽阔,可他用父亲的话来说:“当年芸儿的事情在前,褚寒还那么小,我若是当年狠下心来赌一把,如今褚寒怕是已成了令人忌惮的少将军,不必让他现在一个一个打下去立起威名。”
  这些年江侯爷没陪上儿子,鸦青却是实在跟了江褚寒多年,“世子……世子这两年也并非过得不开心,上一回他是自愿留下来的。”
  江辞默了默,“褚寒和……和他发生了什么吗?”
  鸦青道:“属下……不清楚。”
  江侯爷是过来人,孩子那一辈的心思虽不好猜,但上一次过来,说起卫衔雪的时候江褚寒生龙活虎,这一回却几乎缄口不言,只是偶尔入夜的时候拿着个口哨自己吹,仿佛像谱出什么哀怨的调子——可惜事与愿违,江世子音律不通,吹出来夜里像是鬼打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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